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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厚男一撒手把李文豪扔在地上,交代任務似的剛正不阿地說:「我老大交給你們,我回家了!」
李文豪失神地坐在地上喃喃:「我不想回家,我爸看我這樣肯定嫌我丟人,翟哥,我能睡你這兒不?」
翟清俊對上李文豪滿臉淚痕的臉:「……趕緊進來。」
進門後他對李文豪安頓道:「你睡我床,我跟許川睡那邊去。」
家裡三個臥室,最大的留給偶爾回家的翟爸翟媽,餘下一間客臥常年只有許川會住。
李文豪沒想那麼多,只管「哦」了聲就聽話地進了翟清俊臥室。
許川站在玄關處,鞋都沒換:「我回家……」
翟清俊蹲下把拖鞋給他拿出來,完全不聽他說:「你一條腿能方便嗎?洗個澡都費勁巴拉的,最近你就住這兒,我幫你。」
他抓著許川的手腕給人強行帶到客臥,站在門口回頭掃視了一眼:「我看看,有沒有什麼椅子……」
許川立刻觸電一般甩開他的手,這時候腦子轉的巨快無比,露出了今天最震驚的表情:「什麼椅子,你,你想給我洗澡?……不行,我他媽、我就算在這住,我也要自己洗澡!」
「啊?」翟清俊皺著眉頭低頭看著他的腳:「這種時候了你逞強,能行嗎你這?」
許川控制著自己不要發出尖銳的爆鳴,目光都有些呆滯,他趕緊背對著翟清俊,輕車熟路地靠著身體記憶找到一條乾淨浴巾和換洗內褲,內心奔騰過一萬句「我必須行」。
然後以扭傷後的最快移速進了浴室,迅速關門後背靠著浴室門小聲說:「……前一週都過來了,有什麼不行的。」
許川的臉一直到洗完澡出來依舊是紅的,進去之前刺激太大,進去之後熱氣太足。
他出來時臥室裡飄著未散去的煙味,翟清俊坐在桌前懶散地翹著二郎腿,菸灰缸裡多了一個菸嘴,桌上擺著一瓶藥用噴劑。
翟清俊讓他坐在床邊,自己蹲在他腳邊仔細研究著他腳上的傷。
這種親密的姿態讓許川下意識就想收腳。
其實看上去已經沒有那麼嚴重了,但許川還是看到了他蹙起的眉頭。他想說「已經不疼了」,話還沒出口,翟清俊突然抬起了頭。
那雙清澈乾淨不帶一絲雜唸的眼睛望著許川,裡面只有對朋友最純潔的關心。
太突然了,許川的太陽穴在一瞬間緊繃,他感覺有一股酸意直衝眼睛而去,很迅速很猛烈,他咬緊了牙才勉強壓下去。
翟清俊問:「看著還是挺嚴重的,你前幾天一個人怎麼過來的?」
又是這樣。
一句話,讓許川剛才的一番努力都白作,他眼睛被激得泛起紅,沾染上剛才憋了半天才壓下去的水汽。
「不疼。」許川愣怔地回答。
其實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這一刻的大腦是不會思考的。
一直到翟清俊重新低下頭,給他的傷處噴了些藥,冰涼的觸感讓許川短暫地回神。
還好,還好。
他什麼都看不出來。
他感受不到自己那些難堪的異常。
「翟清俊。」許川突然開口。
雖然知道他什麼都不會發現,但他有話要說,他想說:哪有人這樣伺候自己的兄弟的,哪有人會對兄弟好到這個地步的,你有沒有想過,你這些行為在我眼裡會被我的大腦曲解成什麼樣。
一切在翟清俊眼裡微不足道的行為,在許川心裡都會拓下一個印,會反反覆覆地研磨,磨得越久越鮮血淋漓,越難以忘記。
「嗯?」翟清俊依舊什麼都沒察覺,他噴完藥就站起身。
許川低著頭醞釀著,他剛才太魯莽了,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全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