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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眼睛。它真正冰清水冷,乾淨得叫人自慚形穢,絕不該是閱盡世間醜惡的捕快的眼睛……”
黃芩淡淡道:“人不可貌相,僅以眼睛識人,只怕會錯得離譜。”說罷,就要轉身離去。
韓若壁卻象是已被那雙眸子吸走了所有魂魄,聽不見他的聲音,只慢聲低吟道:“一雙寒星映冰河,兩道清泉滌我心。”
他這句一出,本欲轉身離去的黃芩當即呆立當場,只覺胸前忽如烈焰焚心,周身卻似墮落冰窟。他蒼白的嘴唇顫抖著,臉上也是慘白一片,卻因殘留的血漬而不易被人瞧出。
韓若壁沒能覺出他的微妙變化,只繼續道:“我拼著受傷,也要攔下你的鐵尺,只是想留住這雙眼中的‘乾淨’,雖然這份‘乾淨’有時會惹得我心慌,可我絕不願瞧見它被血腥玷汙。”
他繼續傾吐心聲道:“第一次見面時,從你眼裡,我就知道,無論來的是什麼,你都已準備好了去面對。只是,你忘了,‘寂寞’是你永遠打不敗的敵人……”
沒等他再說下去,黃芩終於止住了嘴唇的不停顫抖,截道:“那句詩,你是聽何人說的?”
這下論到韓若壁愣住了,道:“哪句詩?”
“一雙寒星映冰河,兩道清泉滌我心。”黃芩重複了一遍。
這句詩從他口中說出的感覺和自韓若壁口中說出的完全不同,不但聲音聽上去很遙遠,節奏也象是有了某種奇異的魔力,誘得人禁不住想跟著他再念一遍。
也許,把某句話深藏心底,默唸上成千上萬遍後,再脫口而出時,就會擁有這種魔力。
果然,韓若壁又重複了一遍,才道:“怎麼?難道還有別人也為你那雙眼睛作過同樣的詩句?是何人?”
見對方沒有回答,他又展顏一笑,道:“那真是無巧不成書了。”
黃芩猛地退後了幾大步,目光一沉,道:“我要回去了。”話說完後,他已是恢復了常態。
韓若壁道:“既然有人白請喝酒,你又何必以公事搪塞。”
黃芩道:“我是捕快,他是水賊,若不幸被扣上通匪的罪名,便是滿門抄斬,所以總是不要走得太近為好。”
韓若壁訝然道:“你家不是隻剩你一人了嗎?”
黃芩眼光如炬,反問道:“我的事,你怎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韓若壁知道一時說漏了嘴,連連打著哈哈,道:“不好,肚裡的酒蟲鬧騰兇了,我得喝酒去。”話音落下,便急急向寨上而去。
黃芩瞧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心道:韓若壁……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稍後,他直奔前灘,駕著來時的小舟返回馬棚村了。
韓若壁跨進分金寨的偏廳時,裡面已安排魚肉,盤饌酒餚,另有幾人侍候一旁。
雷鉉笑迎出來,卻不見黃芩,問道:“黃兄弟呢?”
韓若壁手指自己的鼻尖,一本正經道:“他已被我成功嚇跑了。”
雷鉉愣了愣,訝然道:“黃捕頭也能有被人嚇跑的時候?”轉而又哈哈笑道:“定是韓兄弟說笑了。既然他不來,我們就入席吧。”
二人剛坐定,韓若壁便連喝了三大碗酒。
雷鉉閒話道:“韓兄弟平日間喜歡什麼消遣?”
韓若壁笑道:“唯喝酒、舞劍二者,最為暢快。”
雷鉉只管微笑聽言,卻是不甚在意。
韓若壁感嘆道:“醉把杯酒,可以吞江南吳越之清風;拂劍長嘯,可以吸燕趙秦隴之勁氣。喝酒、舞劍若能得融入其中,自有一番奇特雄偉的氣韻,實在能令人暢快到了極致!”
雷鉉訕訕道:“這看不見摸不著的氣韻,也只有韓兄弟這樣風彩的人物才能體味,我們也就是進進賭坊,走走窯子,找個實在的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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