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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華甄手輕攥衣衫,笑著應聲好。
侯府藥房是專門為鍾華甄備的,平時就有各種藥材備用,她院子裡還有個小藥房,由南夫人掌管,放一堆珍稀補品,都是日常用來補身子。
去這些地方抓藥要記冊子,每個月都會有老大夫親自審核。她身子特殊,又是女孩,就算只是變動幾味藥,那些眼尖的神醫也能發現,最後匯報至長公主處。
……
鍾華甄回府的第二天早上,東宮侍衛便來送個信匣,裝抄寫蜂蜜糕的方子。
南夫人捧著信匣進屋時,室內只有鍾華甄一人,案桌上端硯精緻刻荷紋,她正在寫字,寫的是當下流行的宋鴻體。屋中燒一個火炭盆,木炭燒得熱,現在是晚秋近冬,鍾華甄比別人怕冷,總是會先備上一些取暖的東西。
太子的教習老師之一宋鴻宋太傅是博通經籍的飽學之士,算起來還是假治水來欺騙朝廷的宋之康遠房叔父,性子最為古板嚴苛。鍾華甄作為太子伴讀,天資聰穎,他很看重,雖不會讓她讀帝王策論,但也時常考察她能臣之術。
南夫人把信匣放在紫檀木案几上,走近道:「世子,東宮來了馬車,侍衛說請你入東宮,我說你昨夜在外面呆得太久,偶感輕微風寒,出不了門,他為難之下,便把這信匣遞出來,說是太子專門讓宮內御廚口述的。」
鍾華甄抬頭,看向桌上木匣,道:「那是蜂蜜糕方子,我昨天才嘗了一塊就被母親讓人收走,心中癢癢,專門讓太子送一份過來。」
南夫人昨晚聽她說過,沒覺得奇怪。她只是回頭往屋門看了一眼,見到沒人,又上前一步,小聲道:「今早有個熟悉的更夫回老家探親,老奴說身子不舒服,外面的藥便宜,讓他給我帶味藥,這是我認識十幾年熟人,嘴巴緊,不會亂說話。」
「……辛苦你了,」鍾華甄嘆聲氣,慢慢收筆,「夫人日後若有事需要我,直說就行。」
她腹中這孩子跟李煦一樣折騰人,保不齊什麼時候會出意外,到時誰也瞞不過。時間越拖越傷身子,南夫人不能動府中的藥,那便只能從府外分批次帶,府內有長公主,府外有李煦,一切都只能小心翼翼。
「世子是老奴帶大的,這事哪來什麼辛苦不辛苦,我在侯府這麼多年,也沒什麼大事,剛剛我……」南夫人面帶猶豫,似乎有話要說,她看鐘華甄拿開鎮紙,把寫好的字捲起收進信筒中,不知道怎麼開口。
鍾華甄見她奇奇怪怪,便問:「是有什麼事?」
「老奴方才出去時,聽見幾個掃庭院的小廝在嘀咕討論,叫來一個打聽,才發現昨晚有事發生。」南夫人沒含糊其辭,把聽到的都跟鍾華甄說了一遍,「最近偶有流民出現,說是代郡來告御狀,因為京城守衛森嚴,一直不得入京,御史府的宋大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聽說這件事,昨晚在家中自縊以證清白,他留下遺書直指太子構陷忠良,擺上證據說那些流民自北方而來,不可能經歷去年水患,一切都是太子設計。」
鍾華甄收字的手一頓,抬頭看向南夫人,「太子查出什麼?」
南夫人驚訝,不明白鍾華甄怎麼知道太子查出了東西,問道:「有人同你說過了?」
鍾華甄搖頭道:「我看你樣子也不急,想來沒出大事。」
李煦不是拖沓的性子,他素來覺得她礙手礙腳,極少讓她捲入這種事,既然有時間在大清早派人要請她去東宮,那宋之康這件事也該解決得差不多。
南夫人回說:「事情開始好像鬧得挺大的,昨晚重陽,大家相聚,宋大人亡妻早逝,家中只有妾室,住的地方三教九流多,他在民間有名望,小廝嚇得屁滾尿流,出府就遇見幾個膽子大的,一同進去,之後把事情傳開了,有人義憤填膺砸了衙門的人,太子直接冷臉下令拘人,讓官衙一一列出宋大人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