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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郎見女兒這樣能幹,沒忍住自豪挺胸:「你這十天的工錢豈不是比爹都多。」
張知魚不知道阿公怎麼樣,但她自己心裡有桿秤,首先阿公是保和堂的大夫,拿的月銀旱澇保收,但對外只能收謝銀和車馬費,她不是保和堂的人,隨便做什麼病患都得給錢,最重要的是如今能看得起病的婦人家裡都有些家資,出手還算大方,而且南水縣只有她一個半吊子女大夫,幾乎所有願意看病的病患都在她一個人手上。
阿公就不同了,南水縣光藥鋪就有好幾個,大夫就更多了,他們一起平分了病患,而且是大量的普通病患,男子得病忌諱不如女子多,看病的男子也就更多。這裡邊的達官貴人都喚了大夫家去,來藥鋪的反而更多是平民百姓,張阿公是殤醫,若貴人不胡作非為,平時裡受外傷最多的也是平民百姓。
所以張阿公一般拿回家的都是臘肉鹹魚,這樣的農產品大家還出得起,實在出不起的張阿公也不會收。總之他得到錢的時候特別少,所以現在魚姐兒才能看起來跟他的收入差不多。
但實際上完全不是這樣,她自己在家支了攤子就不會有這麼多病患上門,這些女病人絕大多數都是信任保和堂才來找她,所以不是她能力比阿公大多少,而是趙掌櫃願意讓她從自己手裡拿錢。
不管這錢是不是趙掌櫃給她放水,李氏都不放心給魚姐兒管了,往日她雖然不從小的身上拿,但她們那三瓜兩棗誰稀罕偷,來來一趟還不夠回家補個鞋底。
但如今魚姐兒的銀子對許多大人來說也算不少,萬一她人小藏不住,反容易出禍事。
「不打緊,我有數。」張知魚笑得一片赤誠坦蕩,「我馬上就要把它全花出去,哪丟得了?」
「你拿這麼多錢幹什麼去?」李氏一噎,更不想這孩子抱著這麼多錢了。
「當然是錢生錢了,紫茉莉開了花還得等它結果子,得把果子裡的粉拿出來製成胭脂才能賣,到時候這點銀子恐怕還不夠呢。」張知魚道。
幾兩銀子顧慈拿得出來,再多也得問娘伸手,阮氏自己花得多,卻並不放縱孩子,平時給他的零花也是定了數的,就怕把兒子養成驕奢淫逸的浪蕩子。
但倆窮小孩兒一點兒不擔心種出來怎麼發財,他們已經商量好了,到時候就找個有眼光的機靈大戶,若能一眼能看出紫茉莉的價值,就勉強同意讓他砸錢入夥賺這個便宜。
李氏見她有個花錢的數兒,不是想著胡亂揮霍,舒了一口氣道:「那你也不能把這麼多錢放在身上,銅錢又沉,你日日抱著就不累?。」
「可是我快樂。」張知魚小聲嘀咕。
李氏靜靜地看著她沒說話。
張知魚眼看著錢財不保,只好點頭同意把銅錢放進木盒子裡裝起來,完了還心痛地跟娘保證:「我肯定不一個人抱了這麼多錢出去。」
李氏這才滿意點頭,提刀給鴨子去骨,做了個好鴨十八吃,這塊用來炸,那塊用來鹵,還有一塊來紅燒。
幾個孩子把骨頭縫都嗦乾淨了,用胰子洗了幾遍手,指甲還有肥美的鴨子香。
王阿婆坐在房裡吃鴨煲粥,聽到孩子們在外嬉笑也精神了幾分,今年她身體好轉,現在已經親手接過女兒的親事仔細看起來。
官媒前些天又來了幾次,梅姐兒生得娟秀文靜,平時在外走動買針線,周圍人家都常見她。得了楊家那樣的糟心事,媒婆怕砸了自己招牌,被人誣上騙婚的爛話,最近也費了些心找了三家合適的門戶喜滋滋上門來。
第一家是鄉裡的富戶,姓徐,徐老爺是個老秀才,兒子如今在紫紗巷子租了宅子住著念書,聽說正打算定親後就將宅子買下來做新房,只有一進,但住一家五口人也足夠。
王阿婆一聽就擺手:「整個南水縣中秀才的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