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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被生吞了?”他心底驀然蹦出這樣一個殘忍的念頭,忍不住睜開眼來,那種血腥而慘不忍睹的場景並未發生。
風雕退開幾步,瞪起一雙碩大的青色眼珠正細細打量著魏真,又伸出如刀鋒一般的長喙在他身上聞嗅了幾番。
慢慢地,它眼中的警惕疑惑全然消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彷彿母獸見到小獸的慈愛表情,左翅一張,輕輕將魏真捲到左翼之下,大腦袋開始在魏真面上摩挲。
“真見鬼了!”孫六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勁掐了一把大腿,見魏真在風雕的羽翼下正對他不住地眨眼,齒間吐出一個細微的發音。
他是心思機敏的人,看魏真的嘴型便已知道什麼意思,心中頓時瞭然一切。魏真吃了黑殼的風雕蛋,身體之內有了黑蛋的氣息,所以風雕將他誤當作了自己的雛鳥。
魏真又接連比劃,示意孫六猴先回去搬了救兵再來救自己。
孫六猴稍稍一想,覺得目前也只有這個辦法,讓小師弟先糊弄糊弄,自己一上去便開啟“求救符”,等待宗門救援。
誰知他剛一邁步,那隻風雕巨眼立即一瞪,作勢欲撲,魏真身子跳出擋在了前方,風雕瞬間變得遲疑起來,喉嚨間發出低沉嘯音。它畢竟還只是一隻雛丹妖獸,靈智尚未完全開啟。
孫六猴哪還敢猶豫半分,知道機不可失,連忙順著樹藤攀援直上。
“小真子,你等著!師兄很快就回來!”
二十分鐘後,他氣喘噓噓地爬上了崖頂,顧不得休息,掏出三張紅色紙符來,出指連點,三道紅光霎時衝上雲端,遠遠望去如煙花燃空一般。
茅山大殿的一間密室內,三道身影端坐,一支長燭點於桌上,燭火搖曳不定,映照得三人臉色時暗時明。
當中之人,正是茅一清,他看似神態淡然,但常日積壓於眉底的陰鬱此時不知是否因光線的原因,看上去又濃重了幾分。
坐在右首之人,是平陽客棧的嶽掌櫃,那是他明面上的身份,不過用來掩人耳目,便於打探外界的訊息罷了。他於昨日子夜時分方匆匆趕回茅山宗,宗裡知道他回來的人不多。他左手握持一杆煙槍,有一口沒一口地抽著,煙霧瀰漫間,讓人看不清面容,只有偶爾閃現的菸絲火光,才會短暫的映照出那一張隱藏在煙霧下、佈滿黑斑皺紋的老臉。
坐在他對面的是莫宗年,神情陰沉不定,眼光閃爍,不知心底在想些什麼。
“想不到這些人竟已追查到了赤地界?他們當真是要趕盡殺絕方肯罷休。也不知師祖當年到底做出了什麼事?”
茅一清有些迷離的聲音打破了密室內凝重得讓人有些透不過氣來的沉寂。
一個月前,嶽掌櫃奉了他的命令,前往野狗鎮暗中調查魏老頭的真正死因。之所以拖延一段時間才派人去,就是怕有心人注意,到時查由不成反而入了人家早就準備好的甕轂。
魏真畢竟年幼,事發之時又不在當場,一些具體細節便說不上來。嶽掌櫃此行,暗中拜訪了杜鎖匠和趙郎中二人,終於將那日發生之事原原本本摸了個一清二楚。
魏老頭受人之激,貿然使出了“隱身符”,表面上看去是死於力有不逮。而故意激難魏老頭的兩個神秘年輕人,在杜趙二者眼裡,雖非本地人,卻不過是遊玩到此的貴家公子。
但在茅一清等人眼裡,此事就絕非那麼簡單了。在茅山宗衰落跡象初露端倪之時,宗內出現了激烈的爭執,爭執者劃為涇渭分明的兩派,一派認為應該保守本分,繼續專注研究符陣之法,絕不可數典忘祖。另一派則認為應隨順外界大勢,以精研靈技為主,研用符陣為輔,方能保持門派長遠昌盛不衰。爭執的結果是,兩派誰也不服誰,所以才有了十五個分宗的出現。祁山分宗恰屬於重靈技的一派,而且偏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