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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錢人,所以我不窮遊,我怎麼遊?
好在心態一直比較恆定。我窮美術生出身,從小
就跟著一幫淡泊明志的窮畫師求學,受其影響,成年
後真沒把財富看得太重。年輕的時候不太在乎,當下
皈依三寶後就更懶得去刻意求財了,上天厚待我,給
了我一個基本的衣食無憂,已讓我很知足了,人生太
短、韶華易逝,未必要再在這上面耗費太多人生。
不見得非要失戀失業、人生受挫的人才會選擇吉
卜賽式的流浪生活,如果推動雙腿邁向未知旅途的力
量是來自我心,那又與財富何干呢?愛旅行那就去旅
行,大不了有多少錢就走多遠的路,有多大本事就靠
本事混多遠的天涯。所以,幫店家畫壁畫、街頭敲鼓
賣唱或兜售自己的民謠碟片,一直靠這種方式走了好
多年,去了不少地方,結識了許多過客散人、浪子游
俠。
經年累月下來,攢了不少江湖弟兄。從漠河到臺
北,每到一地總有管飯管宿的朋友排隊招待,他們管
我叫“麗江的大冰”或者“拉薩的大冰”或者“唱民謠的
那個大冰”,沒有一個拿主持人的身份標籤來界定
我,彼此之間也沒有功利往來,只是單純的性情相
交。如此這般做朋友,讓人怎能不惜緣。
這兩年經濟上稍有緩和,國內出行的次數漸少,
開始計劃夢寐了多年的環球之旅。計劃情況允許的話
就正兒八經地走上五年。
我知道我可以分分鐘讓自己的心態重新調回到當
年的陽光燦爛中,也一定會和以往一樣,新交不少散
布天下的同道中人。
但,我永遠也無法再敲響當年的那隻手鼓了。
伴我行天涯
那是一隻來自加德滿都的手鼓。
和印尼產的、泰國產的、非洲產的不一樣,它質
地沒那麼好,鼓皮很厚。最初鼓面粗糙得很,歷經上
萬次的擊打磨礪,皮色已然發潤。它聲音雖然發悶,
卻是我最鍾愛的一隻手鼓。
我先後擁有過十幾只不同國別、不同款式的鼓,
它是其中最特殊的一隻。
這不是一隻普通的鼓。
那時候,拉薩會玩津貝手鼓的人不多,偶爾有
的,也是尼泊爾產的。一個瘦瘦的男孩子對一個瘦瘦
的小姑娘說:“你去尼泊爾旅行的時候,幫我帶一隻
手鼓回來吧。”
他是個大家都很喜歡的男孩子。
她是個瘦瘦的、像風馬旗一樣伶仃在風裡的女孩
子。
我不知道他們之間有過怎樣的故事,只記得他們
都是那種沉默寡言,笑起來溫暖靦腆的孩子。
這隻鼓在加德滿都的街頭映入女生的眼簾。沒怎
麼討價還價,廉價的它就揹負在女孩行囊側畔,一路
耐受著喜馬拉雅山麓的坎坷顛沛,一路顛沛過尚在修
建中的中尼公路。
鼓到拉薩的時候,人卻不在了,永遠留在了拉薩
河畔。
……
那麼年輕的一個男孩子,一句話都沒留下,就永
遠消失在了拉
薩河湍急的漩渦裡。所有人都在難受,所有人都
不願相信他就這麼沒有了。
據說,他是在河邊拍照的時候,多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