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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是一個迷惑/ 年年困擾我/ 年年我都在迷
惑/ 年年這樣過……
我蹲下來,說:“這個季節來混拉薩的,誰沒點
兒故事,不管你有多坎坷,也沒必要讓別人看到你哭
成這個熊樣兒哦。”……我覺得我挺會說話的一個人
啊,怎麼話一說完就把人家整哭出聲兒來了呢?我想
逗逗她讓她笑一下,別哭出個高原反應什麼的最後死
在我酒
吧,就用話劇腔說:“朱麗葉,在秋天是沒人會
幫你擦去冬天眼淚的。”她埋著頭說:“嗯嗯
嗯……”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就是有一小點兒難
受,慢慢就好了呢……
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我回頭看看酒吧裡,一桌北歐窮老外已經徹底喝
大了,頭對頭地趴在桌子上淌口水,另一桌是兩個老
房子著火的中年揹包客,四目相對、濃情蜜意、呢喃
不休地完全沉浸在二人世界。
我說:“好吧,我挺樂意陪你出去走走的,但你
要把眼淚抹抹,鼻
子擤擤,不然一會兒出去了,別人以為我怎麼招
你了似的。”我一邊忙活著穿外套一邊問她:“說吧,
咱們去哪兒?”我琢磨著公賬不能動,但錢包裡還有
五十多塊,要不然就出次血
帶她去宇拓路吃個烤羊蹄兒吧。不是有位哲人說
過這麼一句格言麼:女人難過的時候,要不然帶她逛
逛街買買東西,要不然就喂她吃點食兒。反正看她這
小細胳膊小細腰也吃不了多少……
她淚汪汪抬起頭,說:“……去個比拉薩再遠一
點兒的地方。”我一下子就樂了。怎麼個意思這是?
演偶像劇呢?我說,好啊!我隨手在身後的絲
綢大藏區地圖上一點,說:“您覺得去這兒怎麼
樣?”我回頭順著手臂
一看,手指點著的地方是喜馬拉雅山的珠穆朗瑪
峰。她目光渺茫地看著地圖上那一點,然後點點頭
說:“走。”那就走唄。
她用力裹緊了衣服,推開門走進了拉薩深秋明亮
的午夜。我把手鼓背了起來,想了想又放下了……最
後還是揹著出門了。一個半小時後,我開始後悔。
這時,我們已經橫穿出了拉薩城,沿著河谷走在
了國道上。拉薩城的燈火早已被拋到了身後,眼前只
有黑漆漆的山和一條被月亮照得發白光的路,河一樣
地綿延曲折,沒有盡頭。
我心想壞了,看來這小姑娘是玩兒真的。我開始
心痛那兩桌註定跑單的客人。早知道就該先收錢再上
酒,那桌北歐退伍兵指定是要在酒吧睡到天亮了,保
不齊明天睡醒了以後他們會自己跑到吧檯開酒胡喝。
彬子騎車去納木錯了,二彬子找他的小女朋友幹壞事
兒去了,Niko 妹妹要到晚上八九點鐘才會來浮游
吧……我唯一那瓶為了撐門面才擺出來的瓷瓶派斯頓
金色禮炮威士忌肯定保不住了,還有我自己都沒捨得
吃的新疆大葡萄乾,都他媽便宜那幫維京海盜了……
不一會兒天就亮了。我實在是累了,賴在路邊呼
哧呼哧喘粗氣。
開始有一輛輛車路過我們身邊,呼呼地捲起一陣
陣汽油味的風。我又冷又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