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忠狗(第2/2 頁)
著張四維給他的加急來信,破口大罵:“爬腸貨!你球大個東西惹滴起張居正嗎?沒時收貨的玩意兒!瓜貨!”
原來,張四維見皇帝沒按常理出牌,這腦袋上像捱了一棍似的,金星亂冒。
這餘懋學進了詔獄,按理說為了將來自家起復計,定是牙關緊咬求一個直名。
可張四維正如王崇古所評價的那樣,權慾薰心,器狹量窄,只一個政客而已。他將自身置於餘懋學那個角色——自己肯定一打就招啊。做不了官,俺回去做個億萬富翁不香嗎?
想起被皇上所厭的可怕後果,張四維腸子都快悔青了。連忙寫封長信,將前因後果交代明白,囑咐妥當人趕緊送給自家舅舅,尋個妥當主意。
王崇古罵歸罵,但張四維是晉黨中最接近內閣的人,此時放棄了,多年培養之功,付出的大量金銀全部付之流水。
沒奈何,王崇古忍著臭罵他的衝動給外甥回信,中心思想就一個意思:“忍住!張居正生氣了,給你個嘴巴子也要忍住!皇上必不會公佈此案究竟,餘懋學就在天牢裡待著吧,直到皇上要大用你或者放棄你——到時候看餘懋學是死是活就知道了。”
當然,王鑑川寫信肯定不能這麼村俗,人家原話是這樣的:“張江陵意量廣遠,氣充識定,以功業炳史冊為其志。若擅毀一諾,以其黨眾之多,必不能輕易為之。汝伏低做小,此際唯一個‘忍’字,唾於汝面而必等自幹,如此苟安——待其引你入閣。”
“陛下勵精圖治,此時已露乾綱獨斷之意;宮牆內外,一聽於陛下,朝廷之賞罰,漸漸悉決於心。將來若要用你時,使汝之功,何如使你之過?餘懋學事,必不能發。”
“然汝為此操切之事,主動盡歸江陵。切記堅忍二字——忍至入閣,即可與其分道,皇上必樂見此。”
王崇古又把自己對朝局的判斷寫了好多,讓自家進京辦事的侄子王詮帶著,送給張四維。
等張四維在家看完了信,那王詮又把信要來,當著張四維的面放在蠟燭上燒了,笑著對張四維道:“叔父囑咐了,此信多有揣測天心之語,不可留也。”
張四維不以為忤,只緊皺眉頭,道:“吾寫信給舅父時,這餘鹽案尚未發。如今聽說,鹽商王貢俞已經供出了好幾個戶部官兒。這王貢俞和王國光早就續了本家,認了王國光為叔父。”
“如此一來,這王貢俞供出戶部事,大概是丟車保帥,用幾個員外換王國光乾淨——早知這樣,此時我推一把即可,何必用餘懋學?”
王詮聽了,暗道這張四維四十八年都活到狗身上了。笑著說道:“二哥,此次弟來時,叔父千叮嚀萬囑咐,要你此際萬萬不要妄動,越動越錯。此時若你再攻王國光,恐不能容於張居正,屆時你何以自處?”
張四維聽了點頭,嗟呀道:“唉,這道理何須舅舅囑咐,我當然知道。適才這般說,就是後悔前事罷了。”
王詮雖然行商,但所結交的都是權宦之家,就是科舉不順才沒進官場,這水平比張四維倒要高些。他聽了笑道:“以弟之見識,王貢俞的被抓,應是皇上要分王國光和張居正兩人之盟——還是那句話,使功何如使過?皇上攥住王國光的一堆把柄,這傢伙早就是皇上的忠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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