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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話說得梁仲春冷汗淋漓。

他根本就不信什麼報私恩，阿誠就是重慶的人，是軍統，還是中統？自己不得而知。自己是中統叛徒，是日本人的走狗，不，連走狗都不是，像一條喪家犬。中日戰事焦灼，自古以來，成王敗寇，誰又能知道下一秒自己的下場將如何？

阿誠是重慶分子，他主子明樓就不用說了，狡猾得像一隻狐狸。不過，只有這種人才是自己真正的靠山。無論江山易主、春秋換季，自己都能立於不敗之地。

梁仲春答應了阿誠的請求，不過，他附加了一個條件，他要一張中統陳立夫手書的特赦令，並且從現在開始，他的身份要轉換為中統臥底。

阿誠聽到他開出的條件後，當即笑吟吟地從皮包裡取出一張中統局陳局長簽發的特赦令，他說：&ldo;梁處，我知道你想要什麼，我早就給你準備好了。&rdo;梁仲春對阿誠高瞻遠矚的辦事能力甚為折服，於是就死心塌地地跟阿誠合作。

亂墳崗上的空氣又冷又濕，月光下，梁仲春看見自己的投影黑糊糊地映在黃土包上，怎麼看怎麼瘮人。阿誠看了一下手錶，說：&ldo;一點了，時間到了，執行吧，梁處。&rdo;

梁仲春從槍套裡拔出手槍來，往黃土坑走去，那裡並排了五名死囚。阿誠也提了手槍，隨他下去。

梁仲春向阿誠耳語，說：&ldo;槍要走火了怎麼辦？&rdo;

&ldo;走火了，算我的。&rdo;阿誠說，&ldo;難道你還不相信我？&rdo;

&ldo;我就是太相信你了，才回不了頭。&rdo;梁仲春拉響槍栓。

&ldo;你說錯了，你現在是浪子回頭。&rdo;阿誠對著一名囚犯的後背開了第一槍。

槍聲清脆，囚犯栽倒。

&ldo;我可是跟定你了，你可別想過河拆橋，半道上甩了我。&rdo;梁仲春手起槍響，一名囚犯倒斃。

&ldo;這話聽起來像新婚夫婦。&rdo;又是一槍。

梁仲春緊接著又開了一槍。

最後剩下明臺。

明臺被人打了一針催眠劑，一直處於昏睡狀態，迷迷糊糊的，跪都跪不穩，很顯然，他的姿勢是半臥著，阿誠把他扶正，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話：&ldo;小少爺，我們回家了。&rdo;他的槍口對準明臺的後心就是一槍，&ldo;麻醉&rdo;子彈讓&ldo;血&rdo;從&ldo;血袋&rdo;內冒出，大功告成。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拍照和檢查死囚是否咽氣，是否需要補槍。一切程式嚴格執行完畢，殯葬車直接拉走了五具抗日分子的&ldo;屍體&rdo;。

阿誠跟梁仲春一起默默目送殯葬車的離去。

&ldo;千萬別出紕漏。&rdo;梁仲春說。

&ldo;放心。&rdo;阿誠拍了拍梁仲春的肩膀，給了他一把銀行鑰匙，告訴他，&ldo;上海銀行保險櫃127號，我給你存了五十根&l;黃魚&r;。&rdo;他說完就往前走。

梁仲春一把抓住他，說：&ldo;你答應扶我上位的。&rdo;

&ldo;當然，你等著吧，76號馬上就能改地換天。&rdo;阿誠自信滿滿，一臉春風。

房間裡靜悄悄的，和煦溫暖的風中夾雜著一屋子的藥香，陽光柔和地照在明臺的臉上，無比溫馨、甜美。

76號的行刑室裡他承受了生命中最黑暗的一段時光，昨夜的亂墳崗上他再一次經歷了生死輪迴。

奇蹟終於誕生了。

明臺睜開了雙眼，他長長的睫毛掛著晶瑩剔透的淚，他有些疑惑，這淚水從何而來？他模模糊糊中看見了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