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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叔祖父教訓的是，晚輩受教了。&rdo;阮檬的態度十分謙遜，倒讓衛昊有些意外。

衛昊上下打量了阮檬片刻，眼神終於變得溫和了些，給他留下一句&ldo;好自為之&rdo;就先走了。

溫室殿內，見眾臣皆已告退，衛崇榮朝著衛謙招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跟前。

衛謙原是隔著書案坐在衛崇榮對面的，父子間的距離並不算遠，差不多是面對面了。可衛崇榮還不滿意，非讓衛謙換個地方。衛謙拗不過他，只得起了身，挪到皇帝身旁盤腿坐下。

這回皇帝滿意了，伸手往兒子並不顯山露水的腹部摸了把，又嘆氣道：&ldo;團團，你這體質到底隨了誰?&rdo;

&ldo;什麼?&rdo;衛謙腦子有點懵，一時沒有跟上衛崇榮的思路。

衛崇榮無奈，只好把話說得更明白些：&ldo;你爹爹生了你們四個，加起來也沒你這一個折騰，我都快要後悔了。&rdo;

衛謙低下頭，避開了衛崇榮關切的眼神，低聲道：&ldo;父皇后悔什麼?給我們賜婚嗎?&rdo;

&ldo;後悔把你教得太乖了，竟然被自家內君給欺負到了頭上。&rdo;阮檬的確是衛崇榮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可要不是衛謙護著，就憑他的所作所為，他還真是有點忍不了了。

衛謙聞言面露苦笑，聲音低到微不可聞：&ldo;當年父皇下旨賜婚，兒臣其實是反對的，可是……&rdo;

不等衛謙把話說完，衛崇榮就打斷了他，強勢道：&ldo;團團，你反對的理由是什麼，你以為我和你爹爹不知道?&rdo;

衛崇榮並不是控制慾很強的父親，他對自己的幾個孩子，一向都是隨和又從容的，只要孩子們高興，規矩和原則算什麼，都可以扔到旁邊的。

即便是婚姻大事，衛崇榮也不會全權做主，孩子的意見總是要尊重的。之所以非給衛謙和阮檬賜婚，就是捨不得兒子委屈自己成全別人。

什麼叫因為喜歡他所以捨不得困住他，衛崇榮聽到衛誠的說法氣得當場拍壞了書案。

見衛謙垂首不語，衛崇榮又道：&ldo;如果你不喜歡檬兒，我不會給你們賜婚，可你既然喜歡，我又怎能委屈了你。&rdo;

&ldo;父皇的心意兒臣心裡明白，可強扭的瓜是不會甜的。&rdo;再讓衛謙選擇一次，他定會抗旨不遵的，也就是他一時僥倖，才讓兩個人互相折磨到了現在。

&ldo;團團你是不是笨?&rdo;衛崇榮恨鐵不成鋼地低吼道，吼完還伸手在兒子額頭上敲了下，見衛謙皺起眉頭又後悔地不行，忙又溫柔地給他揉了揉，&ldo;你敢說檬兒對你全無感情?&rdo;

衛謙自然是不敢說的，阮檬對他當然是有感情的，可惜不是他想要的那種。但在被強迫進宮之後，阮檬對他的感情還能剩下幾分，衛謙就不敢多想了。

都說知子莫若父，衛崇榮一看就知道衛謙又鑽進牛角尖出不來了，忙給他擺事實講道理：&ldo;團團，感情從來都是沒法講公平的，互相喜歡已經不容易了，誰能強求喜歡的程度還得一樣。&rdo;

&ldo;你和爹爹不是麼?&rdo;自己的感情衛謙看不透，兩位父親的倒是心裡門清。

衛崇榮嘆口氣，語氣愈發無奈：&ldo;我與你爹爹在一起多少年了，你們能比麼?再說當年你爹爹死活說要嫁給我，還不遠千里追到靈州時，我其實還沒弄清楚，對他的感情到底是什麼。&rdo;

可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兩個人是互相喜歡的，哪怕喜歡的程度不一樣，未來也是大有可期，什麼都是同步的，那太可遇不可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