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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蠻破涕為笑，抬起頭看著殷籬：&ldo;他力氣可大了!&rdo;

殷籬點頭：&ldo;所以陳員外家的兒子死了，想要抓我們去配陰婚的時候，他就第一個擋在前頭，不論誰要上前來，都要被他打退回去。&rdo;

&ldo;不然他們也不會放瘋狗咬人了。&rdo;

阿蠻忽然咬緊嘴唇，不敢再說話。

殷籬揚起頭，輕輕說著：&ldo;我一直很想問阿刁，為什麼要救下我，土地廟那麼多乞丐，看我頭破血流地躺在雪地裡，沒有一個人伸出援手，甚至有人想等我死透氣了，扒了我的衣服吃我的肉，可他把我拖了進去，還救活了我。&rdo;

&ldo;我一直不敢問，一直不敢說，我也不明白，阿刁肯吃苦，又有一把子力氣，聰明機警，你阿爹阿孃為什麼要把他賣掉?這個疑問就成了我心中的一道坎，直到他死了，我把他埋進土裡之前才知道。&rdo;

殷籬聽到阿蠻的哭聲，哭聲越來越大，混雜著迅猛的雨聲，砸在車頂上，噼裡啪啦，跟著悶雷一起作響。

殷籬也落下淚來。

&ldo;我把阿刁埋進土裡之前，才發現她是個女孩。&rdo;

所有的疑惑在阿刁入土的時候迎刃而解了。

阿刁是個女孩，所以她被賣了，賣給妓院，從今往後要做那千人枕萬人騎的苦命人，她背著妹妹逃了，因為她聽到爹孃說，養幾年，把阿蠻也賣出去。

所有的買主裡，就妓院給的價錢最高，美人坯子，更是能賣出高價。

底層老百姓，家裡窮得揭不開鍋了，嗷嗷待哺的孩子那麼多，還有哥哥弟弟要養呢!

她聽到爹孃那麼說。

阿刁偷了家裡唯一的一貫錢，背著阿蠻逃，可是沒有路引，她們進不去城，只能躲在山林間，野地裡，荒廢的破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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