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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他們走進車站前的一家飯館，先要了啤酒。剛從炎熱的山間小路趕來，渾身躁熱，清涼的啤酒，沁入全身每個細胞，舒服極了。啤酒也縮短了棟居同他們的距離。

各人自報了姓名，按上面提到過的發言順序，他們叫鶴岡、中西、樽崎、竹林。但僅僅通了姓名，並沒有承認自己是731部隊的倖存者。中西一邊飲啤酒一邊在回憶。

&ldo;怎麼樣啊？想起那位智惠子了嗎？&rdo;鶴岡揶揄地說。

&ldo;啊‐‐，想起來啦！&rdo;中西沉思了一會兒說。

&ldo;怎麼樣？想出來了？為什麼不說呢？&rdo;樽崎問。

&ldo;嗯，對、對啊！&rdo;中西哼哼唧唧地不知在說什麼。

&ldo;還不開口？是難以啟口的風流事吧？&rdo;竹林有些羨慕地問。

&ldo;不是那種事。&rdo;中西為難地說。

&ldo;智惠子這個女人同731部隊有關？&rdo;棟居說出了自己的推測。這麼一來，徜若事實果真如此的話，中西說出她的身分就不會有顧慮了。中西更猶豫了，只要答一聲&ldo;是的&rdo;，就等於承認自己是731部隊的倖存者。其他三人也都很尷尬。

&ldo;我並不想知道你們的經歷，731部隊是幹什麼的？這同我也沒有關係，我想了解的只是楊君裡為什麼會死，怎麼樣？對於智惠子，你們還記得那些情況？能不能告訴我呢？&rdo;

在棟居的請求下，四人面面相覷一會，迫不得已似地互相點了點頭。

&ldo;我在滿洲的時候有一個朋友，他女兒就叫智惠子。&rdo;中西開始說了。

&ldo;你的朋友是幹什麼的？&rdo;

&ldo;是我的教官，叫奧山謹二郎。&rdo;

其他三人似乎也回想起來了。

&ldo;教官？是軍人嗎？&rdo;

&ldo;不，是文職人員、判任官1。至於他的上級嘛，我不能多說。&rdo;

註：日本舊官制規定，官吏分高等宮和判任官兩大等級，判任官是最下級官吏。‐‐譯者注

&ldo;這麼說，她是奧山的女兒？&rdo;

&ldo;對。&rdo;

&ldo;奧山現在在那裡？&rdo;

&ldo;不清楚，只知道他出身在山形縣，停戰後就沒有他的音訊了。他也沒有來參加房友會的活動。&rdo;

&ldo;房友會，是不是戰友會那樣的組織？&rdo;

&ldo;不，它是……是戰後我們一些好友自己組織的。&rdo;中西沒留神，說漏了嘴，他很後悔。中西不願說房友會，棟居就暫時不提它。

&ldo;奧山的女兒叫智惠子，字一樣嗎？&rdo;

&ldo;一樣。&rdo;

起名&ldo;智惠子&rdo;的女人是很多的，光憑姓名相同還不說明問題。中西象猜透棟居心思似的，沒說出棟居想要知道的情況。

&ldo;事實上，奧山屬官1，不，奧山先生，在年輕時同高村光太郎的太太智惠子相愛過，所以他給自己的女兒取名智惠子。&rdo;

註：屬官：在日本明治憲法的官制中，屬官就是判任官。‐‐譯者注

&ldo;真的？&rdo;棟居不由地探出身子，這裡已經開始有些眉目了，雖然中西四人沒有明說，但他們在731部隊幹過，這一點越來越明顯了。還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