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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講得不錯，&rdo;她說，&ldo;後來呢?&rdo;

&ldo;你想聽嗎?我是說，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就是有這麼一件事兒。&rdo;

&ldo;很好，請繼續講吧。&rdo;她點點頭說。

&ldo;那好吧。我躺在那裡，慢慢地渾身都濕了。一刻鐘，也許半個小時後，飛來一隻山鳥。起先它落在那塊石碑上，從上面好奇地瞅著我。你知道鳥兒怎麼瞅人嗎?它們不是正眼看著你，而是僅用一隻眼睛，偏著腦袋，警覺地注視著你。然後，它又開始唧唧咕咕地嘀咕起來。山鳥不是那種今天我僅憑它們的叫聲就能辨認出來的鳥，我決不會忘記它是怎麼對我叫來著。我稍稍挪動一下身子，因為我的背上倚得很難受。它飛起來，飛了一個圈子，然後又落在原來的地方，繼續叫著。我儘量一動不動地躺著，看著它那黃色的眼睛。突然它往下跳了下來，翅膀撲閃了幾下，坐在我前面的腳踏車的車架上，那麼急切地注視著我，卻不再唱了。

&ldo;過了一會兒，我開始小聲地同它說話。&l;來，來，來。&r;我召喚著，它看著我，有些不安，卻沒有飛走。&l;過來啊，我可愛的，別怕，放心過來吧。&r;它真的一厘米一厘米地朝我挪過來。它是這樣好奇，這樣膽顫心驚，同時又這樣親切。過了好長好長的時間，幾乎是沒有盡頭的時間，它直接就站在了我的面前，伸手就能摸到，而且沒有飛走。

&ldo;突然，我聽見不遠處有拖拉機的聲音，我的山鳥也聽見了它的聲音。拖拉機是往別處開去了吧，我想，可它的聲音還是越來越近。終於，我的山鳥飛了起來，拖拉機上的農民看見我躺在那兒。&l;上帝保佑，你這個圖波爾，你這是怎麼搞的?&r;他說著就把我擰著的腿從車架裡抽出來，解放了我。我的山鳥不見了。

&ldo;後來，我總是一次次地騎車到那裡去，坐在那塊石碑旁邊，可是山鳥再也沒有來。有一次，我甚至把我的腳踏車放進水溝裡，把我的腿別進車架裡去，因為我想，也許因為我那次是這樣躺著它才飛來的，它一定是不知怎麼發現了我孤立無援，所以才飛來的。可是它再也沒來。&rdo;

我沉默了。我忽然覺得我不知為什麼為這個故事感到羞愧，至少是為我講了這樣一個故事而羞愧。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想起這件事了。我看看螢幕，莉迪婭一直在那裡，她默默地看著我，淚水不停地流過面頰。

&ldo;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給你講這個故事。真對不起。&rdo;我說，&ldo;我是碰巧想起來了。&rdo;她疲倦地看了我好一會兒。

&ldo;圖波爾，我想我的孩子死了。&rdo;她小聲地說，&ldo;我的羅賓在醫院裡，沒人知道他怎麼樣了，也許他死了。&rdo;

我還想再問什麼，可我猛地看見她的手伸向了ty鍵。

&ldo;謝謝你。&rdo;

螢幕上說。

以後的幾天她沒來電話，她是一個沒有母親的病孩子，也是個有一個病孩子的母親。

後來的三天我沒有從克莉絲那裡聽到有關那件事進展的情況，在這個關鍵階段沒有聯絡，在這個系統裡她已經費盡心機。這終究是在冒險，萬一有人跟蹤我們的行動，為我們設下陷阱，那是很危險的。

星期三晚上，她的訊息出現在我的螢幕上：

&ldo;我衷心地邀請您星期四來吃小點心。

克&iddot;普&rdo;

那就是明天嘍。從現在到明天，這中間還有一個晚上，當然我是不睡覺了。

我知道，這決不是什麼吃小點心，也不是散步，而是潛入進去，拆下啟動雷管，再潛出來。我絞盡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