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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用每一塊反光的鋒利鏡片，和他毫無章法的傷害欲，迸濺向任何一個膽敢靠近他的人，尤其是我。

我是萬惡之源，是他惡意所指的靶心。

我一邊給助理髮了條簡訊，讓他把對方母親的實時身體資料傳送給我，尤其是心率;一面盡力降低存在感，聽我男朋友在話筒另一頭語無倫次。

他母親所處的地方，其實是我家療養院，一次腦溢血之後，她作為一個植物人，已經在裡面靜靜沉睡了十多年，護理稱得上精細，我看過她的模樣，蒼白憔悴而光潔，眉眼間還有我男朋友的影子，唯獨沒有生氣，像一尊白瓷花瓶。我家療養院裡，關押了不少奪權失敗的戰利品，她就是其中之一。

算不上活著，但也沒什麼危險。

我男朋友每週一次的探視機會，還是我爭取來的。作為籌碼，尚且不至於令我良心不安。

助理傳過來的實時資料裡，她的心跳依舊平穩而安寧地起伏著。

我鬆了一口氣。

那頭我男朋友終於冷靜下來，沉默了一會兒。

&ldo;伯母現在沒事，你別擔心。&rdo;我道，&ldo;如果你實在不放心，明天我帶你溜過去一趟。&rdo;

他用一種歇斯底里過後，出奇疲倦的聲音道：&ldo;抱歉，我應該相信你的。&rdo;

我道：&ldo;對，回家，你該睡了。&rdo;

現在回想起來，我當時對危險迫近的感知力，真的無限迫近於零，在命運的翻雲覆雨手上，我始終睡得四仰八叉。他在山雨欲來時的掙扎，與冰與雪舉步維艱的周旋，以及坐以待斃前的痛苦，我竟一無所知。

我把他哄睡了。一邊端著一杯見底的橘子汁，回到了宴會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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