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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一出箱子,燻肉特有的味道便霸道地佔據了整片空氣。
漢子們皆爍爍地盯著胡麗麗手中的肉。
衣濕體寒,雪路沉鬱。若有肉,再配上口酒,當真是難得的美事了。
謝恂卻皺眉。
他雖為人嫌惡,其實自己也十分嫌惡所有人。況且方才的這一會兒,他依然獵了一隻狍鹿,只需割頸、放血、剝皮,便算作吃食。
正欲開口,梁蘅月忽然轉身。
她眼神帶著些懼意,默默地抬眼看他。
他目光直接地與她相對。
還以為,她會害怕他們。
原來他比所有人都讓她抗拒。
她連跟他待在一處都不願意了。
良久,謝恂的目光從她臉上落荒而逃,笑了一聲,「好。」
重新落座。
不知為何,這回馬隊的漢子們沒再散開,反倒擠在了一處,給二人空出大片地方。
且是最靠近火堆的地方。
梁蘅月沒作他想,只是心中惴惴的,大腦一片空白。
分不清為著可怕的漢子,還是謝恂。
沒多會兒,胡老闆端著一塊手掌大的燻肉,走到他們跟前。梁蘅月沒見過突厥的燻肉,好奇地盯著它。
胡老闆笑著介紹道:「這肉是取用最好的五花大塊,輔以你們大晁的花椒、茴香、桂皮、丁香,文火燜煮而成。只需用小刀片著吃即可。」
他說完,往前一遞,肉的香味更加濃鬱。
梁蘅月吞了口口水,正要接過來,就被謝恂半路劫走。
胡老闆笑呵呵地離開,梁蘅月抬眼看著謝恂。
他一邊取出隨身攜帶的匕首,串住那塊肉,放到火上炙烤,一邊解釋道:「等等。」
解釋了等於沒解釋。
梁蘅月不懂,其實胡老闆說了直接吃即可,不需要再作處理。可是她躊躇了半天,也沒能說出口。
直到白膩的肉被他烤出焦香,他才遞過來。梁蘅月接了,兩人一烤一吃,雖然半天無話,竟也十分默契。
待到眾人都吃得差不多,胡老闆忽然提議,「……實在是冷得慌。麗麗,箱中我記得帶了酒?拿出來吃些吧!」
胡麗麗面上不顯,心中竊喜。
她爽利地道了聲「好嘞」,然後邁過地上那群漢子,獨自走到箱子旁邊。良久,胡老闆不耐煩,喝道:「不是就放在最顯眼的地方?」
胡麗麗驚了下,急忙遮蓋住手中翻找的東西。
她幾下子將箱中的擺放弄亂,換上平靜的表情,轉身道:「可是這罈子玉團春?」
她左手圈著酒罈抱在胸前,右手拎著三四盞酒盞。
回到了火堆旁,一邊給漢子們的碗裡斟酒,一邊將酒盞放在胡老闆、謝恂和梁蘅月的面前。
她特意擠到了謝恂和梁蘅月中間,笑著解釋:「他們莽慣了,梁兄弟是大晁人,定不用碗喝,」酒香四溢,她盯著梁蘅月的側臉,故意道:「我和老胡用酒盞陪梁兄弟,好不好?」
胡老闆知道她性子愛生事,怕她又琢磨出什麼折磨人的點子。吹鬍子瞪眼道:「你老毛病又犯了不是!」
胡麗麗斜他一眼。也不惱,但還是聽話地從兩人中間退出來。
她回到座位上,舉起一抔酒,「雖然這酒是老胡藏在床底下的寶貝,可是若干喝,也沒什麼意思。」
她視線回到謝恂臉上,「不然我們玩拍七令吧!」
梁蘅月沒聽過這個行酒令,暫時忘記了謝恂,好奇道:「這個怎麼玩?」
胡麗麗解釋道:「比你們大晁的行酒令簡單。參與者按順序輪流報數,逢7或者7的倍數,則不準報,必須拍下一人的後腦。出錯便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