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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兄弟高義,”孔有德不知道黃石心裡的這些算盤,感動之餘他忍不住拜了黃石一禮:“孔某以前覺得將軍見面不如聞名,心裡對將軍還是有些想法,可是患難見真情,真是愧殺孔某了。”
黃石的臉上全是寬厚地笑容:“好說,如果孔兄真的抱歉,到旅順請兄弟喝酒作賠罪吧。”
“一定,一定。”孔有德忙不迭地答應下來,鼓足勇氣說:“貧賤之交不可忘,今天黃將軍與某生死與共,所以某想趁還活著的時候和將軍義結金蘭,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黃石聞言大喜,孔有德這樣的猛將他本來就是刻意結交,難道還留給皇太極不成?雖然皇太極留下的壓迫感仍然力道十足,但黃石潛意識中仍把他當作了命定的敵手:
“孔大哥所言正是小弟心中所想,能和大哥結拜,小弟真是死都瞑目。”
當下二人就捻土為香,結為異姓兄弟。對無神論者黃石來說發毒誓猶如放屁,可孔有德聽他語氣內容真誠無比,心中卻是歡喜感動。
第二天到了上午時分,仍然沒有觀察到後金騎兵大至,孔有德、黃石心裡有數:今天多半後金主力還到達不了。士兵體力此時也已經養足,人人也都不肯留在原地等死,於是焚燒了軍營開拔,希望日落前能趕些路出來。
可是軍隊走了沒有幾里地,就看見有近百後金騎兵從後方迫近,他們呈分散隊形從兩翼迂迴,很快就遙遙形成三面包夾的局面,然後就緩緩向中間的明軍壓迫過來。
黃石自然還是有馬騎,這期間他一直注視著後金軍隊的行動,看到敵軍靠得越來越近,手心裡已經是不滲出汗來,握著馬韁的手也痙攣起來。
孔有德看出黃石的緊張,拍馬過來輕聲說道:“二弟不要緊張,大哥但有一口氣在,也要護得兄弟周全。”
“多謝,讓大哥見笑了。”
孔有德又點點頭安慰黃石一下,然後大聲下令:“保持行軍隊形,外圍舉盾,弓箭手戒備!”
明軍士兵齊刷刷應是,佇列仍然保持著一米的間隔,最外層計程車兵紛紛把盾牌抗上肩膀,衝著後金騎兵遊弋的方向,再內一層也都換上手持弓弩計程車兵。隊伍變換完隊形後繼續大步向前,對兩翼和身後的後金騎兵視若無睹。
來到這個時代這麼久,黃石對弓箭的威力也算是有所瞭解了。騎兵一般都配兩種弓,適合騎射的短弓射程也就只有五十米到七十米,精確射擊要到十米左右。另一種大鐵弓和步兵弓射程相當,足有一百五十米之遠,在五、六十米就可以進行精確射擊。
那些後金士兵也很清楚明軍步兵弓的威力,在六十米外散得很開,遠遠射過來零星幾箭。因為明軍保持著一米間距的行軍縱隊,這些箭大部分都落在無人處,偶爾一兩隻飛向某個士兵的箭也沒有什麼勁道,被舉盾計程車兵輕鬆擋開。
遠遠地騷擾對明軍行軍速度影響不大,有個別後金士兵就試圖靠得更近一點兒,每當這種人接近到五十米內,兩三個明軍弓箭手就越列而出,舉起鐵弓向他們瞄準,把冒進的騎兵逼退後再快步跟上隊伍。
雖然明軍沒有發出一支箭,但是外圍舉盾和持弓計程車兵還是漸漸顯出疲態,隨著孔有德一聲令下,明軍內外交換了位置,外面計程車兵紛紛退到內層,放鬆了戒備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氣;內層計程車兵外移,把盾牌上肩。如此反覆,騎射的威脅竟然不能拖慢明軍腳步多少。
黃石看得又驚又喜,讚歎道:“大哥指揮若定,小弟佩服之至。”
孔有德微微一笑,用馬鞭虛點了周圍的軍官一圈:“這些大都是跟隨我多年的老部下,鐵嶺失守後,他們和我一起逃往廣寧。這裡如果是你的軍官,估計早就陣型大亂了,這也是為什麼我要讓你的騎兵先走的原因之一,軍隊中將不知兵最為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