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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再想,小時候的岑舸更沒人氣一些,像個結滿了倒刺的冰球,渾身冒著冷氣,不讓任何人碰,也不讓任何人靠近。
逐漸長大,她才慢慢藏起那些過於明顯的冷刺,把疏離冷淡裹在禮貌溫和裡。
而現在,生病之後,她好像更柔和了。
安溪再度想起岑舸彎著腰整理東西,別起垂落長發時,抬眸那一笑。
溫柔又生動。
安溪拉起被子蓋住頭,在被窩裡悶悶吸了口氣。
枕頭下傳來手機的震動聲,她摸出手機,看到白鬱舟發來的資訊,問她什麼時候回來,明天有沒有機會約個飯。
現在已經是第二天凌晨。
安溪錄完節目,要去玫瑰城堡和岑舸吃飯,如果吃完就離開,她就明天到家。
想了想,安溪還是回:「我不確定,也許行程會有變動。」
白鬱舟發來一個遺憾的表情包:「我過兩天要進組了,不知道走之前還能不能見你最後一面。」
安溪:「放心,最後一面肯定有的。」
白鬱舟:「嗯,爸爸相信你。」
安溪扔她一個白眼表情包。
白鬱舟隨後又和安溪交流起工作上資訊,有的沒的說大一堆,最後白鬱舟先說晚安,她準備睡了。
安溪回:「好。」
一放下手機,大腦空下來,安溪就忍不住又想關於岑舸的事。
夜深人靜時,人的情緒和理智總是會突然變得奇怪,於是安溪重新摸出手機,衝動地告訴白鬱舟:「我那個前妻得癌症了,還是晚期,她叫我明天陪她去吃飯。」
白鬱舟竟然沒睡,立馬回:「癌症,什麼癌?」
安溪簡單說明岑舸的情況。
白鬱舟:「可惜。」
安溪心想,是啊,很可惜。年輕漂亮又多金,雖然性格糟糕,但也才三十四歲不到啊。
「那你明天去赴約了,記得溫柔一點,好好陪陪人家。」白鬱舟說,「就當是可憐可憐病患。」
安溪:「……」
白鬱舟:「或者你可憐可憐你孤苦無依的老父親我,我一人在家獨守空閨,翹首以盼等你回來陪我嗦飯。」
安溪:「你還是早點睡覺吧,夢裡什麼都有。」
白鬱舟:「所以你現在到底怎麼想的,要是她明天提說想和你忘掉過去,重新開始,你怎麼回答?」
安溪:「她不是都得絕症了嗎,還和我重新開始,不是故意拖累人嗎?」
白鬱舟:「……有道理。」
安溪想想,最後說:「就以後對她溫和一點吧,畢竟她現在也……挺慘的。」
白鬱舟:「所以你還真的是可憐她了?」
安溪是有一點可憐岑舸,同時又覺得她不值得可憐。
明明那麼好的自身條件,卻不好好照顧身體,最後生病,拖成晚期,也算自作自受。
她沒回答白鬱舟這個問題。
第二天錄製收尾,是大家一起做早餐,吃完之後便可以結束。
安溪負責在洗菜池裡洗菜,開著水龍頭,她有些聽不清附近的說話聲。
綜藝錄製過程中,總是會有嘉賓在說話,有時是對著鏡頭自言自語,有時是和其他人交流,安溪偶爾聽不清也沒在意。
她從菜簍裡倒出泡著的小土豆,這個土豆是節目組種的,還沒完全長大,又小又圓,一倒出來就四處滾,好幾個還滾到了地上。
安溪蹲下/身去撿。
她忽然感覺氣氛有點不對勁。
整個錄製現場怎麼一下子變安靜了?
安溪握著一顆土豆,抬頭先看嚮導演的方向,導演和副導演竟然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