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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繁越過她,往裡頭看了眼。
母親靠躺在榻子上,身上蓋著毛毯,睡著了。
林繁轉身問道:「怎麼這時候睏乏了?」
巧玉道:「老夫人昨夜睡得淺,本想下午多歇一歇,只是鄉君來了,一塊嘮了會兒家常,鄉君離開後,老夫人的困勁上來了。剛才與鄉君一起用了些點心,奴婢琢磨著倒也不急著用晚飯,就沒有叫老夫人起來。」
林繁聞言,打算回前院去。
正要走,裡頭的老夫人卻醒了。
林繁進次間,喚了聲「母親」,在榻子旁坐下:「吵醒您了。」
「打個盹,很淺的,」定國公老夫人彎著唇,笑意溫柔,「醒了也好,這時候睡,夜裡又要睡不著。你姑母剛走不久,遇著了嗎?」
「遇著了,」林繁放緩了語調,「說起了忠義伯世子夫人,還有已故的永寧侯世子夫人。」
這兩個稱呼,讓老夫人有些愣神,而後,才苦笑著搖頭:「語蘭和阿矜啊,你看我這記性,都懵了下。」
「您也與她們熟悉?」林繁替母親整理著腿上的毯子,「我沒怎麼聽您提過。」
老夫人「唔」了聲,道:「阿矜走得早,自是不提了,我也寡居,除了自家人,少與人往來,提起來做什麼呀?
你辛苦一天了,早些去用晚飯。
對了,我打算過幾天去山上祈福,求個簽文。
你可別說什麼請假陪我去的話,不用掛念,我這兒不缺人手伺候。」
母親說到這兒了,林繁不好勉強,全然應下,起身出來。
退到屋外廊下,他看了眼窗戶。
裡頭亮著燈,映出母親與巧玉的身形。
母親坐直了些,巧玉坐在繡墩上,捧起桌上一書冊,而後,傳出來輕輕柔柔的念誦經文的聲音。
林繁看了一會兒,轉身離開。
陳年舊事,不管是嚴謹周全如姑母,還是親切隨意如母親,都一樣的警覺。
林繁感覺到了,無論是扶著姑母的時候,還是替母親理毯子的時候,他的手都察覺到了那一瞬,對方的警覺。
回到書房,林繁拆了信。
薄薄一張紙,寫滿了字,骨氣洞達,落筆流暢。
信的內容,不止是侯府小廝說的回覆後續,還有秦鸞的邀請。
秦鸞邀他明夜,西四胡同老地方見。
此番邀請,不在林繁意料之中,卻是瞌睡時的一枕頭。
他也有事想從秦鸞之處入手。
第20章 別跟自己過不去
入夜後的西四胡同,連一隻耗子都難找。
錢兒直到邁進來,才知道那封送出去的信中另有計劃。
「姑娘,」錢兒糾結了半條衚衕,問,「您要尋寧國公,白日裡定個茶樓雅間,讓大公子作陪就好,為何要挑夜裡,還不讓大公子知道?這大晚上的,避開所有人……」
秦鸞推開了宅門,道:「你都說避開所有人了,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錢兒愣了愣。
也是哦。
沒人瞧見、沒人聽見,還擔心什麼。
秦鸞被錢兒傻乎乎的樣子逗樂了:「定在這裡,只因為我想問的事兒,不方便叫旁人聽去。雅間什麼的,萬一隔牆有耳,就壞事了。」
錢兒聽進去了,又問:「姑娘確定定國公會來?」
「會來,」秦鸞道,「他會好奇。」
京中那些底子不乾淨的貴胄都說林繁很煩,並非林繁為人多細碎,說到底是職務在身,不得不細。
掌著赤衣衛,不能白領皇糧,多少得給皇上抓幾個違法犯事的紈絝、惡官出來。
可誰會把歹事大肆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