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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鏡月擺了擺手，道：&ldo;換眼的事是爹爹決定的，誰都無法改變。既如此，至少，阿姐不能有事。她是最無辜的。&rdo;

墨千殤低頭看光影在水杯中變幻，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ldo;你就一點都不在意自己的眼睛？&rdo;

水鏡月笑了笑：&ldo;我在那老鼠洞生活了十年，有沒有這雙眼睛有什麼差別？&rdo;

墨千殤沉默良久，他知道自己該答應她，可那一個&ldo;好&rdo;字卡在喉嚨裡，怎麼都說不出口‐‐她說水鏡花是無辜的，那她呢？她又有什麼錯？

&ldo;我先走了，拜託你了。&rdo;水鏡月起身，走至門口又轉身，道：&ldo;千殤哥哥，你能回來，我很高興。&rdo;

水鏡月行至美人峰下，抬眼見到山頂那道飄逸的身影，不由笑了，道：&ldo;師父，你是在等我嗎？&rdo;

烏炎卻仍舊保持著抬頭的姿勢，看著雲層越來越厚的夜空，道：&ldo;要下雨了。&rdo;

風越來越大了，空氣卻有些沉悶，水鏡月即使不通天文，也能看出即將下雨了。她問道：&ldo;下雨了，不進屋裡，是準備洗個露天澡？&rdo;

烏炎低頭，看了她一眼，道：&ldo;阿月，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回雲中島？&rdo;

烏炎很少如此這般平心靜氣的同她說話，水鏡月還有些不適應，對他這個突然的提議也有些訝異。她雖然很高興，卻還是搖了搖頭，道：&ldo;師父，等到某一天，我覺得沒有希望活下去的時候，或許會去那裡找你。&rdo;

烏炎沉默了很久，然後突然撿起一顆石子扔她，道：&ldo;我烏炎的弟子，怎麼能說這種喪氣的話？&rdo;

水鏡月笑著躲開，也不計較他今晚情緒多變。

烏炎盤腿坐下，道：&ldo;阿月，你去睡吧，今晚為師給你守夜，明天一早我就要走啦。&rdo;

水鏡月雖知道他不會長留，但也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要走了，居然連宮主的繼任典禮都不能等嗎？不過，她想想也覺得這才符合師父的個性，他是遊離在塵世之外的，對這些凡塵俗事，本就不太在意。

她點了點頭，道：&ldo;一路順風。&rdo;

烏炎道：&ldo;你不問問我為什麼要走？&rdo;

她說：&ldo;你回家，還需要什麼理由嗎？&rdo;

烏炎伸手又是一顆石子扔下了，&ldo;在你眼裡，你師父就是這麼無情無義的人嗎？這些年還真是白疼你了。&rdo;

水鏡月討饒，道：&ldo;師父，那你是為什麼要回去？&rdo;

烏炎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ldo;我要當外公了。&rdo;

&ldo;哈？&rdo;水鏡月驚得差點跳起來，&ldo;你什麼時候有女兒的？！不對，是什麼時候成親的？我都不知道我還有個師娘！&rdo;

烏炎瞪她一眼：&ldo;是侄女。&rdo;

水鏡月鬆了口氣，道：&ldo;哦，我就說嘛，會喜歡上你這種性子的女子，該有多奇葩啊。&rdo;

烏炎罵了她一句&ldo;不孝徒&rdo;，就擺擺手，道：&ldo;進去吧。&rdo;

天色微明的時候，一場雨終於下了下來。

烏炎站在雨幕裡，那無根的雨水落在他身上，卻立刻就消散了，升騰起絲絲縷縷白色的煙霧，將他整個人籠罩在裡面，如同傳說中九天神宮的神明一般。

烏炎突然對著虛空說了一句：&ldo;天快亮了，還不走嗎？&rdo;也不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