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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繪的臉色並不好看，炯炯地盯著她，有氣，有怨，但偏偏不靠嘴表達，只攪得氣氛沉重，董西拿過紙片，展開。

薄薄的紙片上寫著龍飛鳳舞的一行字，她靜靜地看完，折起，但林繪並不打算尊重她的隱私，立刻從她手裡抽回紙片：&ldo;你可真行，這關口了都能男女通……&rdo;

‐‐下回要想證明自己的性取向，歡迎找我開房，包滿意……136xxxxxxxx。

……

紙片上寫著這麼一行字和一串手機號碼。

兩三秒的沉寂之後，紙片在林繪手心揉作一團。而董西將素描本挪到跟前，繼續畫。

&ldo;你這人真就不會生氣是嗎？&rdo;

沒有應答。

沉默，風聲和雨聲終於把林繪逼急，她上手抽董西手裡的繪筆，而董西挪開手，林繪抓了個空。

&ldo;生氣是想讓對方察覺情緒反映的事態，由此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但這種情況下對方的目的就是想看我的反應，所以生氣對我沒用。&rdo;

隨後，看一眼林繪：&ldo;對你也沒用。&rdo;

林繪盯著她突如其來的態度變化，有些怔神，但很快反應過來，抓不到筆就把桌上的素描本往旁一推，本子啪嗒一聲滑至地上，周遭兩排的學生循聲往這兒瞅，林繪靠回椅背，一副破罐子破摔樣：&ldo;有用啊，我心裡很爽。&rdo;

董西的心口輕微起伏。

隨後拉開椅子，蹲身撿素描本，林繪說：&ldo;卑鄙。&rdo;

她不回話，將從素描本中散落的一些畫紙塞回原處。

&ldo;憑仗章穆一對你的好感做出這種事情，還以一副無辜者的姿態找龍七，搞得好像你是為了她而犧牲一樣，道德捆綁。&rdo;

或許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林繪的氣遠遠沒有撒夠，椅腳刺耳地摩擦地面，她蹲下身再次將董西剛理好的本子打散：&ldo;現在好了，靠著這種愧疚感和你在一起是早晚的事了，開心嗎？笑啊！&rdo;

&ldo;你著急的樣子真可憐。&rdo;

董西回。

看著林繪，把素描本從林繪手裡硬生生地掰回來：&ldo;龍七不用負任何責任，也不會給我任何回應，現在為止你明明做什麼都為時不晚，可你不做，就別因為你沒法左右她的選擇而把氣撒我身上，先在她生活裡待夠三年再說話。&rdo;

林繪啞口在原地，董西把散落的紙一張一張疊好，收拾進包內，在周遭兩排學生的灼灼目光下起身，林繪在她走時才恢復過來，冷笑著低聲說：&ldo;所以當第三者還很驕傲咯？&rdo;

這句話讓董西的頭皮麻了一下。

視線不受控地向前五排的方向看去，靳譯肯仍坐在那兒，一個人，頹敗而落寞，沒有因為這裡的動靜而施捨一分一秒的關注，她在停頓三四秒的時間後，繼續走。

走。

無視身後林繪快燒起來的嫉妒與憤恨，繞過四排桌子，折進第五排桌子之間的過道，心跳漸漸蓋過風聲，雨聲，周遭的議論聲，她離靳譯肯越來越近，靳譯肯的口罩蓋著他大半邊臉，閉著眼，整個人懶意橫生，周遭不安分的雜音在董西停到他身旁時逐漸壓低，一雙雙眼睛灼熱地盯著兩人。

&ldo;你有沒有時間？我想跟你聊一下。&rdo;

她說。

靳譯肯沒回。

甚至沒睜眼，沒有任何要給她反應的跡象，董西耐心等了他五秒，提醒：&ldo;靳譯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