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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意進院時芝婆婆正守著鍋裡煮得咕嘟嘟的爛粥，見小姑娘像老鼠那樣悄悄推門，笑眯了眼。

&ldo;芝婆婆，你怎麼又吃粥啊?&rdo;夏意蹙蹙眉，瞧著比吃粥的人還委屈。

&ldo;牙不好了。&rdo;老人不算太老，可牙口是真不哪般好，她笑答，欲蹲身滅火時教夏意搶了先。

芝婆婆樂呵說了聲傻姑娘，才說道：&ldo;我那屋裡有李元從縣裡帶的炒銀杏果，你拿去，我如今什麼都嚼不動了……&rdo;

&ldo;我回去和李叔說說，別總和你買硬的東西，到頭來全便宜了夏家那丫頭。&rdo;夏意替她舀一碗粥，端去小桌上。

芝婆婆笑個不停：&ldo;好個姑娘，哪有這麼說自己的?你那芙蓉朵可繡好來?&rdo;

&ldo;噢。&rdo;她這才想起來似的，將繡著芙蓉朵繡帕摸出來給她。

&ldo;屋裡頭暗，等我吃過了坐去院裡頭看，&rdo;老人家接過繡帕，用一口粥叮囑她，&ldo;你去我屋裡拿銀杏果出來。&rdo;

&ldo;欸‐‐&rdo;夏意咚咚跑出去，不會兒又嘚嘚跑回來，懷裡抱著一小包油紙裹著的銀杏果。

&ldo;你拿去學堂和你爹爹一道吃。是了，什麼時辰了……&rdo;老人說著說著就喃喃自語起來，想明白了就開始攆她，&ldo;好個姑娘，你爹爹這時辰該在學堂等你吃飯了，還不快些去。&rdo;

她傻兮兮笑下，從紙包裡摸一抔銀杏果交給她：&ldo;芝婆婆，您記得睡會兒再看我繡的芙蓉朵，我午後就來。&rdo;

&ldo;好好好……&rdo;芝婆婆一疊聲兒催她。

這次夏意沒再磨蹭了，蹬蹬跑出院去。芝婆婆院外不遠處有架小木橋，過去不遠便是懸杪堂，&ldo;懸杪堂&rdo;三字取自杜審言&ldo;樹杪玉懸堂&rdo;一句，她自認得起就喜歡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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