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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小瘦弱的身子蜷縮成一團,大大的眼裡流下剔透的淚水,五六隻烏鴉圍著她用尖尖的喙和爪子不停得在她身上留下傷痕——在耶律止眼裡這個畫面與回憶裡某個鏡頭微妙的重疊了。
他將烏鴉斬於劍下,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女孩隨即上前緊緊抱住了她。多年來如鐵石一般的心驀然間裂開了一個口子,有一種難言的感情流淌了出來。
他把女孩兒帶回了家,那是唯一一個他在戰場上沒有殺的人。耶律止待她極好,為她尋來天下最好的布料做了上千件不一樣卻件件精美絕倫的衣裳;為她找來十多個御廚每天為她奉上如何也吃不完的珍饈美食;他甚至進宮面見女王,只為向女王求來無數聞所未聞的小玩意兒來讓她開心。但是對於這一切,女孩兒並不能說出感激的話語,她在之前的戰場上被烽火的硝煙燻啞了失去了聲音,而這似乎更成了耶律止疼愛她的理由。
在一間金碧輝煌的屋子裡,耶律止靜靜的抱著女孩兒,一點點撫摸她的長髮。他溫柔地說:「你長的很像很像我的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在他手心裡寫了一個字:旭。
「旭兒……恤兒……」耶律止輕輕的念著,彷彿是痴迷在了這個名字裡。
女孩抬頭盯著他看,突然間對他一笑,在他手心裡接著寫道:哥哥。耶律止看著那兩個字,突然把女孩兒抱得更緊了些,將旭整個圈在了自己的懷裡。這樣的情況下下,他竟沒有看清旭兒嘴角露出的一絲笑容。
生帶罪孽之人此生註定背負滔天罪孽。女王給予耶律止的任務越來越大,而大吳周圍的國家幾乎已經被掃滅乾淨了。女王的胃口依然不被滿足,她要求耶律止的劍刃為她指向更遠的地方,為她帶來更廣闊的領土與稀缺的寶物。耶律止不得不踏上陌生的征途,而這一次命運的天平卻沒有傾斜給戰鬼。
那個遊牧的小國依靠著地形的特殊,在大霧的天氣裡使用了聲東擊西的埋伏,在極為熟悉地形的情況下將戰鬼牢牢坑殺在了封印裡。戰鬥持續了三天三夜,兩軍作戰死傷都極大,但是遊牧的小國也明白,要是放棄了那麼他們接下來面臨的便是亡國下場。每一個士兵都用著命去挑戰鬼神的尊嚴,每一次被鐵騎兵斬於馬下又會有新的人代替衝上來。在持續的戰爭下,不佔有天時地利人和任何一向的戰鬼鐵騎,終於迎來了第一次失敗。
失敗的下場極其嚴重,本來無往而不利的全勝之師成為了對方鼓舞士氣下的祭品。看到這一切耶律止心知無法再勝,居然沒有做任何糾纏,飛速的駕馬跑回營帳裡,找到那個還在安睡的女孩把她帶上馬就打算這樣帶她走。
女孩迷迷糊糊在他肩頭輕輕寫字:「我們輸了麼?」
耶律止冷著一張臉:「沒有。」
女孩兒笑了,寫道:「你說謊。我還以為你絕對不會騙我的。」
耶律止皺起眉:「我下次會贏回來的。」
「你騙了我,那麼也不要責怪我欺騙你,好嗎?」旭兒抬頭微笑,突然停下了寫字,用一種極其生澀古怪的聲音說道,「你沒有下次贏回來的機會了。」
耶律止臉上露出驚愕,一種不詳的預感出現在他心頭之上。女孩子的聲音奇怪,卻帶著一種特殊的地域口音,在他少年時期曾經住在一個國家裡,那裡的人的口音一直如此。在他感到一陣眩暈的鈍感,他輕輕勒馬停了下來,看見自己心臟的位置上刺進了一隻「箭」——那只是一隻純銀的筷子,但是在日積月累的打磨之下筷子的前段卻變得無比尖銳。
突然之間他感到無盡的悲傷與絕望,巨大的疲勞湧入他的心頭。他的眼眶一瞬間腫脹疼痛,彷彿熾熱的眼淚就要奪眶而出。
完顏旭七竅流出止不住的鮮血,她伸手隨意擦了一下,將整張臉抹得一片鮮紅。「我現在很醜吧,當年在那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