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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雲塔早就被夷為平地。
那個人的遺骨也化為了灰燼。
這個騙子!!!
不講信用的騙子!!!
她在心裡狠狠的咒罵著他,又牢牢記下他一個令人討厭的特質。
可……
那又有什麼用呢?
即使把他的棺蓋撬開,抓著他的骨灰大聲質問,那些沉默的灰燼啊,也只會從自己的指縫間落下……
這個世界上,最殘酷的事情是死亡嗎?
分明,是你死了,我還活著。
那塊巨石飛落的方向分明是我,又為什麼,反而壓住了你呢?
他們說,陸家的獨子,死狀是多麼悽慘,骨骼碎裂,遍體鱗傷,血肉模糊。
他們說,秦家的長女,生還是多麼幸運,除卻瘦弱,幾無傷痕,堪稱奇蹟。
只是這奇蹟,是靠著另一個人的血肉骨骼所換。
明明在她面前,是個空有腦袋,體術卻廢柴的傢伙。偏偏就那麼一刻,身手比任何人都要快。都快讓她懷疑,那晚和她一起在浮雲塔下等待敲鐘的人,是不是真的他。
如果不是……就好了。
在此後的十年裡,她不止一次,這樣幻想過。這種虛弱的、逃避的念頭,一點兒也不像是,那個萬事隨心的自己。
居然已經……十年了。
長在秦衣心口,那道叫做“陸之燁”的疤痕,已經十年了。
建在在浮雲塔原址,市中心唯一的巨型廣場——沉默廣場,都不在是災難後蕭索的模樣,重新煥發了當年的活力和喧譁。
而秦衣,也已經在遙遠的星域邊緣身隕,變成望京腳下微不足道的蕭瑤。
屬於蕭家兩姐弟的那道傷疤,應當叫做“蕭閒”。
那是蕭瑤和蕭琅的父親,同樣死在了那個無數人哀歌痛哭的夜晚。
在“蕭瑤”的記憶裡,那一天晚上,守候著新年來臨的一家人,即使在遠離浮雲塔的城郊,也感覺到了大地莫名的震顫。
最開始的時候,大家都只以為是地震。好在蕭閒對於災難的經驗還算豐富,很快安撫了妻子和兩個孩子,帶著家人走到外面空曠的地方。
很快,蕭閒接到了緊急出勤的通訊,便匆忙換裝,只告訴家人並非地震不必擔心,對於具體出了什麼事情,卻緘口不言。
第二天,整個紫微星域,都在瘋狂的報道這次事件,無數慘烈的影像流傳出來。
隨後更有帝林人宣稱對此事負責,一度挑起華夏聯盟的戰爭熱潮。
但,那時候,蕭家卻無暇注意外界紛紛揚揚的新聞。
來自蕭閒所屬部隊的死亡通知書,發到了他妻子的手中。聽說是蕭閒在連日無休的挖掘和救援中,因為一時的精神恍惚,不慎被頭頂滑落的石塊擊中掩埋,搶救無效而身亡。
那個時候,蕭琅才五歲,甚至不明白什麼叫做死亡。蕭瑤卻也只有七歲,雖然已經有了概念,但畢竟太小,只能惶惶惑惑的依賴母親。偏偏噩耗來得太過突然,蕭閒的妻子、蕭瑤姐弟的母親,又遠遠沒有強大到支撐起一切的心臟,驟然病倒。
他們的家,也如浮雲塔一般傾頹。
縱然有親戚故友的幫助,但誰也不是聖人,代替蕭家自己人,撐起他們家。姐弟倆的母親沒能站起來,反倒是因為重病,越發拖累了這個家,消耗了所有的積蓄。上面原應發下的撫卹金沒有了動靜,孩子自是不懂得如何抗爭,親戚也同樣是最最尋常的平頭百姓,討要無果後,再也沒有出頭,甚至因為撈不到什麼利益,將他們一家人撇去的,也不在少數。
蕭瑤他們的母親,拖拖拉拉了近一年後,終於去世了。
連番的遭遇打擊,兩個無措的孩子,被不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