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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平和地看著我，眉目慈善：&ldo;孩子，你別慌，別慌。&rdo;

&ldo;告訴我，他能不能渡過去，告訴我，佛，請你告訴我。&rdo;我是這般急切，話語間幾乎帶著哭泣，曾經在佛前的傲然我丟開不要了，當佛喚我孩子的時候，我就知道，在佛前我無須有任何的掩飾，我心中的一切，他都看得透徹。

佛依舊平和，緩然道：&ldo;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任你是帝王將相，還是平民百姓，都是如此。焦急也無補於事，莫如放寬心懷，平靜地為他祈禱祝福。&rdo;

我黯然神傷：&ldo;既然生死有命，就算我平靜地為他祈禱祝福又有何用。佛，你也不救他的是麼？縱然你有仙方妙丹，你也不會去救。因為你不能逆反天理，哪怕他是人間天子，你也不能。&rdo;說完，我想起平日裡世人遇難了，總想著求神拜佛，其實不過是心理安慰，我相信神佛是慈悲的，只是他們也不能去改變那些註定的事。但是在嚴律的三界，也有通達人情之理。既然如此，我就在這裡為淳翌祈禱吧，我的腦中始終會想起楚玉對我說的話：盲，短壽。所以淳翌的病會令我如此不知所措。我不知道我是否愛他，縱算我不愛，這幾年的恩情，他對我的痴心，也足以讓我為他勞心牽掛，肝腸寸斷。

佛見我心中迷惘，宛然嘆息：&ldo;若有一天真的看破了生死，世間就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影響到你，可以束縛你了。豈不知一句最古老的禪語，生即是死，死即是生。世人都知道，可是能參透、能看淡的無有幾人？&rdo;

&ldo;生即是死，死即是生。&rdo;我低眉念道，心中有些許的豁然。的確，他生便生，他死便死，這世界不會因為少了一個帝王，百姓就會隨之消亡，百姓就無法生存。而他的生死也只是令我心生悲慼，並不會有多麼致命的傷害。若他離去，我不再是大齊的皇后，從今以後，我再不踏進那座紫金城，往日的恩怨情仇盡消。

&ldo;留在這裡吧，不為塵念所動，不為俗事所擾，靜心參禪，一切都會過去，一切終將消散。&rdo;佛緩緩說道，他依舊想要留我，在佛的眼前，塵海泛濫，他不想我淹沒在裡面，丟失了自己，辜負了這蕙質蘭心。

我淡然微笑：&ldo;去與留，都已經不重要，墜落紅塵身是客，可是佛門也未必就是我要的歸所，一切隨緣，哪兒留心就在哪兒。&rdo;

&ldo;心動則亂，心靜則止，若要留心，必須要心止，否則，誰也無法留駐你的心。&rdo;佛微笑，那柔和的神色流露在鬚眉之間，讓我覺得靜，從未有過的安寧。

我看著佛，心中竟有些難言的痛楚，兜兜轉轉，我還是來到他的身邊。我想問：&ldo;佛，你有愛嗎？&rdo;終究還是做罷，佛是否有愛，我是知道的，佛說他愛大千世界的芸芸眾生，其實不然，佛愛的是他自己。那麼多的人，他愛不起，到最後，只能寂寞地愛自己。

佛似乎看出我的心思，臉上流露出淺淺的笑意：&ldo;你是有慧根的，一直以來，我都這麼認為。只是就算有慧根的女子，明白自己，明白別人，也未必就能做到不為所動，不為所擾。世人都說你心冷淡漠，其實你終究還是個痴者。&rdo;

我禁不住笑道：&ldo;那麼佛所說的不為所動，不為所擾，就是要做到酷冷無情了，只有無情，才會不為萬事所擾，無悲無喜，只冷眼觀世。&rdo;

佛微笑：&ldo;不是冷眼觀世，是平和地對待一切，不過你說得也對，雖不是冷眼，卻也是冷眼。只是讓人在平和的表情中尋求安寧罷了，而冷眼，會讓人更添寒涼。&rdo;

&ldo;平和。&rdo;要做到平和，一定之前有過許多的起伏，只有起伏過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