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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喜歡總是熱切的、不加掩飾的,不像她一樣老氣橫秋,戰戰兢兢。
她望著少年人的臉龐,目光落在他薄薄的、微微上翹的唇上。
唇印在她臉上的觸感,她仍然記得清楚。
小的時候,父王和母后都喜歡親吻她臉頰,懷著珍重和喜愛之情。
亡國之後,再也沒有體會到被人珍重的感覺了。
可是在司珩青面前,似乎又能找到被疼愛的感受了。
她喜歡醒來喝她泡的茶,喜歡他給自己梳頭,就連他在院落裡打理花草的樣子,她都能盯著看很久。
鬱秋朝他笑了下,杏仁眼眼溫柔如水,唇角露出漂亮的梨渦,長發散在肩後,飄亮得像是住在森林裡的花精靈。
司珩青有些晃神地看著她,下一刻鬱秋朝他走近,雙唇微微分開——
他心跳變得很快,情不自禁地去靠近她,突然聽到「刺」地一聲,他低下頭,看著鬱秋刺在他心口的劍,眼睛微微睜大。
「師尊?」他如在夢中,難以置信地望著她。
鬱秋面上的笑容消逝,雙眸無神地看著他,一句話不說。
司珩青輕輕地抽出一口氣,心疼得打顫,咬咬牙說:「為什麼?」
他腳步有些站不穩了,鬱秋一手扶著他後背,將他放倒在地上,凝神想著如何將劍從他心口抽出來。
司珩青雙手抱著劍,血從他手掌滲出來,流得到處都是。
他雙眸清澈,努力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容,輕輕說:
「可不可以……不要這樣?」
「師尊……阿青一定會聽話的。」
「師尊……」
鬱秋心裡彷彿有什麼東西碎掉了,玻璃渣子卡在五臟六腑,疼得她喘不過氣。
她請來醫修給他縫了傷口,還沒施救她就走了,看也不看徒弟一眼。
她不敢看他,不敢去關心他。
隻日夜將自己關在屋裡,什麼人都不見。
唯獨看著那捧晶瑩如雪的情絲,寸步不離地守著他,像守著自己得來不易的寶物。
「主人,老大清醒了,你去看看他嗎?」
「主人主人,他傷恢復了,你就當做沒事發生,去看看他吧。」
「主人……你再不搭理他,就要徹底失去徒弟了。」
「……」
鬱秋始終沒有勇氣踏出門,這一次不可能再像過去那樣,說幾句好聽的話將人哄回來了。
劍刺進他胸膛之前,她還想著——
阿青的唇看上去很軟,想親一親。
她甚至異想天開,覺得和阿青在一起應該也挺好的。
她會疼他,寵他,一直照顧著他。
可她還是親手將劍刺進去了。
少年央著她,求她的時候,該有多絕望啊?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甚至暗自慶幸地想:走了也好,走了就不用再去面對他了。
過了幾日,司珩青仍然杳無音信,鬱秋思來想去,忍不住問陸淵:「他走的時候,留什麼話沒有?」
陸淵摸不著頭腦,「師尊,不是你趕他走的嗎?你還關心他什麼?」
她想想也是,遂又閉上了嘴。
春去秋來,青秋淵越發凋敝,鬱秋常常閉關不出,對另外兩個徒弟近乎不聞不問了。
她寫了一封封信,想過跟他道歉,想跟他解釋來龍去脈,也曾多次打聽他的訊息,最後都放棄了。
偶爾路邊看到青澀的少年,會忍不住想到司珩青以前的樣子,也會忍不住對路邊不知名姓的少年格外溫和。
司珩青第一眼看到她,就決心對她死心塌地。
而她,花了漫長的時間,才漸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