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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娘笑了笑,起身向外走。
溶月畢竟還是有幾分擔心,道:“姑娘,您真的要去找他?”
“李貴婆娘要生了,就算他陪我出去,心裡亦是掛念著家裡。就算是主子,也總得多體恤些下人,更何況現在府裡並不是只他一個車伕。”微娘道。
沿著溶月說的那條月亮門的小路走到二門外,果然這一路上沒碰到什麼人。沈殺雖然有時充作顧府的馬車伕,但畢竟是以護院的身份留下,一個人住在外院的一間單獨屋子,微娘去時,他正在院中練武,一拳一腳看著慢騰騰地,卻很有幾分氣勢。
微娘站在院門邊打量著這個前世的兇手,見他雖然一身粗布衣裳,但身材修長結實,或許是常年在外奔走的緣故,面板呈現蜜色,和顧三思那種精緻的俊美比起來,更顯出陽剛風流之態。
光從皮相來說,果然是個難得的俊俏人物。
她在心內嘆息一聲。
沈殺一開始就知道她過來,卻沒有停下來,把這套慢騰騰的拳打完後,才拿起石桌上的毛巾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邊過來道:“姑娘有什麼吩咐?”
在顧府這段日子,雖然他的舉止在別人眼中仍舊粗魯無禮,起碼見到顧府的兩位主子時知道稱一聲“大爺、姑娘”了。
“之前你肯留在府裡,是我哥開的口,我倒沒細過問,你現在的月銀是多少?”微娘照著這一路上打好的腹稿開口道。
前世沈殺之所以對三皇子那般忠心,微娘細細琢磨過,應該仍是那四個字:知遇之恩。
她在他重傷之時救了他,又不過問多餘的閒話,若是銀錢上對他再放鬆一點兒,不知道能不能收了這個殺人兇手的心?
收買人心,靠的是手段。手段無非軟硬兩種,要麼示之以威,要麼施之以恩。
沈殺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大爺說,護院的月銀是固定的,都是一兩銀子。”
一兩銀子的月錢對下人們來說,已經不算少。就連溶月這種貼身大丫鬟,光論月銀的話,也不過一兩五錢。只不過像她們這樣近身伺候主子的,平日裡得的賞賜肯定不會少,相對來說月銀反倒不那麼重要了。
看來顧三思雖然對沈殺橫豎看不順眼,但在這方面倒不曾剋扣他。
“你本不是府裡的車伕,但這段時間李貴家裡事多,我平日裡用車大概叫你的時候會多些。我便再提了你的月銀,你就擔了我出府用車時的車伕兼護衛一職,如何?”微娘問道。
其實現在用不到沈殺,不過對二房那邊需要未雨綢繆,總不能臨急再來抱佛腳。
沈殺想了想,搖搖頭道:“不好。”
微娘沒想到他會拒絕,怔了一下,道:“哪裡不好?”
難道是嫌銀子給的少?還是不想擔她的護衛?
沈殺老老實實地道:“我本來就是府裡的護衛,姑娘用就用了,用不著再提月銀。”
他倒是實誠,不耍滑頭。
微娘失笑,道:“一碼歸一碼。當初說了你是府裡的護衛,如今要往你肩上加擔子,自然要加了相應價碼,不然就是顧府欺負人了。”
這個沈殺,細細接觸一下,倒是很有點兒意思,和那些爭名逐利的人很有些不同。
難道在山裡長大的人都是這樣子?
沈殺沒再說話。
微娘只當他應了,又道:“說實話,那日我去赴三妹妹及笄禮,席間倒是和幾個小姐妹鬧了幾分不愉快。我雖不想放在心上,不過日後見了難保她們不會為難於我,只是言語方面,我只要忍了便好;就怕萬一有些魯莽之事,還需要阿沈你照應才是。”
事情的真相當然不能告訴他,不過可以提前提點他幾句,免得他真的一門心思只把自己當成車伕用。
“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