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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風瞪了他一眼,安柏微攤手:「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他一直沒醒過來,據醫生說,可能沒多少時間了。」俞風深吸了口氣,「我們瞭解了一下,汪卓是今年年初確診的,此後一直在二院接受治療,他特別能吃苦,化療的時候基本沒怎麼麻煩醫生,唯一能讓他開心的就是見到自己的妻子兒子——」
話音未落,病房門「砰」的一聲就被推開了,守在外面的警員攔著一個哭得快要喘不上氣來的中年婦女,尷尬地回頭看俞風。
俞風使了個眼色,警員便戰戰兢兢地關好門重新回到走廊上,而那個中年婦女則踉蹌著撲到病床前,顫顫巍巍地抓起汪卓沒有輸液的那隻手,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潔白的被子上,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是哭。
一直沒說話的陸轍想要轉身出去,被安柏微輕輕拉住了手腕,將人拉到自己身後的陰影處,替他擋住面前煽情的一幕。
突然被塞了一嘴狗糧的俞風默默站在一邊,任女人哭了好久,哭到沒有聲音了,這才公事公辦地問道:「您是汪卓的妻子吧?」
女人足有十幾分鐘沒有說話,半晌後一張嘴,眼淚又撲簌簌地落了下來,她嗓子啞了:「你們幹什麼?他什麼都不知道……都跟他沒關係……」
安柏微眯起眼來。
俞風還在耐心地交涉:「今天凌晨鵲華山突發大火,我們初步懷疑與汪卓有關,如果您堅定不移地相信他與此無關,請配合我們的工作,還他一個清白好嗎?」
崔寧呆坐在病床邊:「你、你說什麼?」
俞風又重複了一遍。
「不可能……」崔寧傻傻地不斷喃喃著,「你們瞎說……他昨晚一直在家,他昨晚一直沒有出去……不可能的……」
安柏微聽到陸轍在自己身後輕輕嘆了口氣,不由輕輕捏了下他的手腕。
「這樣,我們先等汪卓醒過來,讓他自己來說,可以嗎?」俞風選擇了折中,「在此之前,您可以配合我們的工作進行調查嗎?」
崔寧還在反覆唸叨著汪卓是清白的、汪卓什麼都沒做,陸轍實在聽不下去了,掙開安柏微的手走出了病房,然而他剛走出去就是一愣。
走廊裡不知何時來了個女警察,正抱著一個小男孩逗他,見聯刑部的人出來了,女警察點了點頭示意:「孩子是跟著媽媽來的……媽媽在裡面。」
陸轍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這男孩應該就是汪靜了,他眼睛很大,水靈靈的,純潔無瑕,見有人過來,就伸出白嫩的小手去抓陸轍,陸轍下意識地把自己的手指遞給他,汪靜便一把抓住他的食指,彎起眼睛咯咯笑了。
女警不禁也笑了笑,低聲感慨了一句:「這孩子真可愛,可惜……」
陸轍心裡苦了一下,垂下眼去看汪靜,汪靜也抬起眼去看他,小嘴張了張,奶聲奶氣地甜甜叫了一聲「哥哥」。
「……」陸轍怔了下,又聽汪靜細聲細語地嘟囔著,「靜靜找媽媽,靜靜找爸爸,靜靜找媽媽,靜靜找爸爸……」
陸轍喉結微動,不知想到了什麼,默默鬆開汪靜的小手就離開了,離得遠了,甚至還能聽見男孩在後面咿咿呀呀軟軟地叫他「哥哥」。
他沒有回頭,徑直走出了住院部。夜色完全覆蓋了下來,四周靜得讓人發慌,天空上只掛著一輪模糊不清的月亮,連顆星星都沒有,路燈是附近唯一的光亮。
陸轍站定在一棵樹下,摸出口袋裡的煙點上,深深吸了一口,把剛才被汪靜叫得起了漣漪的心境平復下來,最後緩慢地吐出氤氳在口中的煙霧。
「你好,請問這裡是住院部嗎?」
一個低沉的男聲突然在陸轍面前響起,陸轍微微抬眼,就看到一個戴著口罩墨鏡還壓著鴨舌帽的男人站在眼前,身上披著的是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