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地震(第2/3 頁)
常沒理會墩子的催促。
墩子麻利地給火銃裝好火藥和鐵丸,遞給秦子常,:“要小心,少爺,端穩了,後坐力挺大的。”
秦子常接過火銃,把火銃拖柄緊抵在胸和肩之間,朝著空曠的天空扣動扳機,一束火舌隨即噴出,沉悶的爆炸聲在山谷迴響。
堵塞在秦子常胸中的悶氣被火銃巨大的聲響震開一個豁口,他感覺輕鬆了很多。
“墩子,你想過沒有,你完全可以擁有自己的土地,你還可以和你最親近的人自由自在地生活在一起。”秦子常看著墩子說。
墩子被秦子常的話震住了,“那咋可能,我沒有土地,我祖祖輩輩都是長工,就是這樣的。”
“肯定會改變的,也許很快,也許很久。”秦子常的臉在漸暗的天色裡變得模糊起來。
墩子把秦子常送回宅院時,天已經一團漆黑,秦子常輕輕地扣動門環,院子裡傳出細細的腳步聲和滑動門栓的嘩啦聲,蘇臘月把門只開了一道縫,剛好能進一個人,秦子常閃進院子,接著便聽到蘇臘月掛起門栓的聲音。
黑暗中,墩子摸索著回到塔樓裡,點燃一根艾草繩掛在護欄上,輕風吹過,艾草繩頭的火光忽明忽暗。
墩子極力回想秦子常的話語,但只有“革命”和“理想”這兩個詞彙他能記得起來,他們雖然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但卻是不同的世界的兩個人,秦子常的世界和他隔著萬水千山,無法逾越。
破曉時分,罌粟葉上掛滿清寒的露珠,墩子在清晨的寒意中睜開惺忪的睡眼。
忽然,在太陽昇起的方向閃過一道耀眼的白光,緊接著像春雷一樣的轟隆聲從東方滾過來。
墩子感覺塔樓開始搖晃,不,是大地在搖晃。
起初大地象被一隻巨手擂響的牛皮鼓面,上下彈跳著,震顫著。
墩子下意識地去抓地板上跳動的火銃,但火銃彈跳了幾下便從塔樓跌落下去,墩子無法控制住身體的翻滾,他緊緊抱住塔樓的豎欄。
大地在震顫之後稍作停息,又像一面篩子一樣左右搖擺起來,墩子被搖晃的塔樓甩出護欄,整個人懸在塔樓外,他緊緊抱著塔樓堅實的豎欄,緊扣在一起的手指幾乎被巨大的力量折斷。
很快一切都恢復了平靜,塔樓歪斜在罌粟地裡,墩子像條口袋一樣掛在塔樓上。
爬回傾斜的塔樓,驚魂未定的墩子象牲口似的喘著粗氣,塔樓還在咯吱作響。
墩子喘息了一會鎮靜下來,發現塔樓的木梯已經斷裂跌落,他移動到支撐塔樓的粗大立柱上面,抱著柱子滑到地面。
“難道這就是二少爺說的毀滅嗎?”墩子邊往宅院方向奔跑邊在心裡嘀咕。
“這一切都是罌粟帶來的嗎?”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墩子心頭升起。
驚魂甫定、灰頭土臉的人們聚在宅院外面的打穀場上,哭泣、喊叫聲不絕於耳,從叫聲裡就可以知道有房子倒塌了,有人死了。
這些受傷和受驚的人站在清晨的打穀場裡,他們的身影像是原野上零落的枯樹。
秦家莊不少房屋都在地震中倒塌,秦老爺的宅院並沒有遭受大的損壞,只有中院的青磚山牆震出了裂縫,每進院子裡都零亂地散落著從窗前、屋頂滾下來的各種生活和農事器具,一片狼藉。
長工的棚屋被震塌,但是沒有人被蓋在下面,因為在地震前他們就離開棚屋到羊圈裡起糞,所以僥倖逃脫;馬棚、牛棚都塌掉了,牲口被長工們趕到附近的矮坡上。
秦老爺面色莊重嚴肅,目光凝視著打穀場上的人們,不時發出輕微的嘆息聲。
秦子常穿梭在人群裡,關切地詢問每家佃戶的受災情形,他時而替老人擦拭落滿灰塵的臉,時而蹲下身抹去孩子的淚水,時而扶受傷的男人坐下,時而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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