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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啪作響,三個人坐在冷清的破廟裡,同享一片夜色。
趙識途感嘆道:&ldo;星輝如此清皎,簡直像是一條河。&rdo;
明月珠道:&ldo;若真的是河倒好了,我便飛上去,將這河水盛一瓢出來,過過嘴癮,我已經喝夠了混著泥湯的白水了。&rdo;
趙識途笑道:&ldo;也不知銀河水是什麼味道,能不能止渴。&rdo;
兩人說著,自然地轉向第三名同伴,才發現上官情已經抱著刀,倚著牆,閉上了眼睛。
明月珠也笑道:&ldo;原來銀河水不一定能止渴,卻一定能催眠。&rdo;
趙識途也看著上官情的睡顏:&ldo;非但能催眠,看起來效果還很好,此時我若用手指抹一把炭灰,在他眼睛上畫兩個黑圈,在他嘴唇上點兩撇鬍鬚,他都未必能察覺。&rdo;
明月珠道:&ldo;你就不怕他那柄刀比他先醒過來,砍你一記?&rdo;
趙識途怔了一下,見抵在上官情肩上的刀身通體漆黑,質地厚重,在明澈的星輝下,的確有種奇異的冷冽感,盯著看久,竟覺得背後發涼。
但他很快搖頭道:&ldo;為何要怕,刀雖無眼,可上官卻是我們的朋友,斷然不會砍我的。&rdo;
為了證實自己的話,他真的捻起食指,從地上沾了一抹炭灰,湊到上官情面前,在嘴唇上抹了兩把,畫出兩撇鬍子。而後滿意地退開少許,審視自己的作品:&ldo;不錯,不錯,這般硬朗的長相加上兩撇鬍子,才更有男人味道。&rdo;
上官情的刀沒有醒,人卻醒了。
他的眼睛睜開一條縫,眉頭微皺,而後抬起袖子,把炭灰化的鬍子抹掉,接著閉上眼睛,睡了回去。
趙識途挫敗地攤手,眉毛堆成八字形,明月珠看得樂不可支。
又過了一會兒,篝火燃盡了,夜色更深了些,窗外的夜空也變得更加明亮。
趙識途喃喃道:&ldo;奇也怪哉,明明沒有酒,沒有肉,衣裡裹著沙子,身上冷得要命,可我看一看這銀河,便像是要飄起來似的。&rdo;
明月珠搖搖頭道:&ldo;我看你還是別飄飄然了,若是明天再認錯路,可不一定會有今天的運氣,遇到一個肯收留我們的菩薩。&rdo;
趙識途立刻辯道:&ldo;未免太小瞧我這個鏢頭了,要不是地圖示註有誤,我趙識途怎麼可能認錯路。&rdo;
兩個人一起笑了,腦袋湊在一起,商量怎麼給熟睡的同伴畫鬍子。
銀河的光芒灑在菩薩的石像頭頂,也灑在三個人肩上。
天星瀚如海,禪心不染塵。
一個人行走江湖,不論身份高低貴賤,想要挺直腰桿,總得有一件引以為傲的東西,比如上官情的刀,再比如趙識途認路的本領。
接下來的幾天,鏢車沒有再走錯路,駝鈴聲晝起夜落,一行人終於到了大漠邊緣。
根據地圖上的標註,石頭鎮就在附近。
有水的地方才有人煙,這是自古以來的真理,庫姆塔格沙漠與天山相接,愈接近交界處,地勢愈加起伏,地面上開始出現斷斷續續的水窪,連成一條溝渠,鏢車便沿著它的方向走,腳底是戈壁,舉目是山巒,山尖是白色的,層疊鋪展,皚皚的積雪隱在雲間,遼遠而肅穆。
這積雪便是腳下細流的源頭,鏢車溯流而上,駛進兩座山之間的谷地裡,谷地深處,終於有炊煙升起。
趙識途從車上跳下來,勾起嘴角,抬手指道:&ldo;這前面就到了。&rdo;
明月珠將信將疑,也跟著他走過去,瞧見路邊躺著一塊界碑,字跡因為風吹日曬而變得模糊不清,便彎腰去看,果然那碑上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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