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合約裡的空白條(第1/3 頁)
和閨蜜分開後,我抱著譜子趕緊去歐克國際。
這次不需要找人帶領,也不需要報備,我和前臺打了聲招呼,就直接上到二樓進了偏房。
我氣喘吁吁地坐下來,先搞了個刮奏——三個八度的c大調音階。
一想到剛才歐陽要我擺脫艾莉,卻又忙不迭追過去的賤樣子,我就覺得只刮一遍琴鍵,不足以洩氣。
我剛抬起右手,就聽見有腳步聲靠近窗臺,隨即,我眼睛的餘光瞥見窗簾被挑開一個縫隙。
我趕緊肩帶肘、肘帶腕,腕帶手來了個優美的彈琴起範兒,於是,理查德的鋼琴曲《水邊的阿狄麗娜》,就在我的手下,緩緩地流出來了。
雖然我彈的不好,像是未完全破冰的河流,有流動卻不怎麼流暢,但不影響主旋律的呈現。
外面居然有人!我一邊服我這莽撞的精神品質,一邊後悔剛才的刮奏不該帶著那麼大的火氣。
還好,為避免碰見我的那些“同學”們,我特意戴了口罩和棒球帽。掀窗簾的人,並沒有打斷我那自我陶醉的起範兒表演,只看了我一眼,就放下了窗簾。
這大概是人家對我這種“藝術家”的尊重吧。
我騰出左手,拿手機瞅了一眼時間,我乖,早彈了10多分鐘。沒關係,對於我這敬業的人來說,早到早開始。
不過,我真有點不能理解,有錢人就那麼矯情嗎?像這種場合,放錄音不好嗎?幹嘛非要花錢找人現場彈奏?
我突然有點仇富,心裡小小的不爽,幾個琶音在我不夠靈活的手下,像是流水衝撞到了冰渣。
“那些在外面跑生意的人,都得有包裝自己的三大件:車、表、包。你猜是為什麼?”閨蜜常常自以為是地給我解疑答惑。
這個我懂,他們需要裝那啥。
“否則,你哪有機會能去兼職掙錢?”閨蜜也並不全是自以為是,她有時候簡直就是了解我著火點的消防員。
……
突然,我聽見外面有熟悉的聲音在寒暄,我稍稍降低了彈琴的力度。
沒錯,是歐陽和艾莉的聲音,另外,還有一個軟綿綿的女聲。
會是誰呢?唉,一走神,手指又粘連了。
我用力彈著下面的兩個音程,告訴自己要集中精力,要專心掙錢。
……
好不容易熬到了時間,我抱著譜子低頭與接場的人擦肩而過。
戴口罩和帽子就是有這點好處,可以避免不必要的尷尬,可以掩飾我的落荒而逃。
我迅速走向洗手間,不大量喝水,也有正常的排洩需求,何況……
“好的陳總,歐陽和楠總都在,您趕緊過來吧?”艾莉在隔壁的蹲坑打電話。
我趕緊推門出去了,我躡手躡腳的不敢發出一點聲響,手提袋遠遠地挑開,掛在我的右手腕上,和身體保持一定距離,避免摩擦有聲。
我快速地移向羅馬廳的出口。
“鐵柱?”身後突然傳來張鐵錘的聲音,可能他是剛從男洗手間出來,“楊鐵柱?”
我頓了一下,不回頭,繼續緊走。
“少女楊鐵柱!!”這最後一聲喊叫,不再帶有疑問,我聽出來了,他最終肯定了我。
我只好停下腳步,倒著,退到他的身旁。怎麼辦?怎麼說?我在廁所裡是換了衣服的啊,背影都能被認出來?那我這身材到底是有多特別?
“貴幹?”我退到他身邊後停下來,摘下墨鏡。
“歐陽邀請你的嗎?”他一把揭去我的帽子。我趕緊又奪過來,連同口罩一起塞進了手提袋。
“喲,鐵柱,歐陽還真敢帶你來啊!”艾莉說話的聲音和她的高跟鞋聲一前一後地飄過來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