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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體是由臉部往下慢慢膨脹的。宋衍上完廁所回來時,屍體只是臉部膨脹了一些,然後就是脖子、胸腹,現在膨脹到手指,接下來就是腿部了。
宋衍隱隱覺得,待到腳趾也膨脹完,這屍體怕是就會動了。
吳長生看了宋衍一眼,見宋衍回視,他又看了眼死者的腳,然後再看看宋衍,用眼神詢問著。
宋衍輕輕點點頭,告訴他他猜對了。
吳長生立即苦了臉,眉頭皺得能夾死只蒼蠅。
看著屍體一點一點變化,宋衍也很緊張,畢竟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雖然在書上學到過一些,可那都是紙上談兵,從未實踐過,何況現在還有普通人在場,一個差池就會鬧出人命,他必得萬分小心才行。
門外忽然起了風,那風雖然不大,可竟隱隱有嗚咽之聲。風闖進門來,吹到王寬面前的泥盆裡,將裡面燃燒快盡的紙灰吹了起來。
「接著燒紙,別停!」宋衍忙叮囑道。
王寬點點頭,忙不迭地將燒紙一刀接一刀地往盆裡扔。
吳長生一看,忙說:「一下放太多就把火壓滅了!好好燒!」
「哦哦,好好!」王寬又急三火四的用一旁的小燒火棍去挑盆裡厚厚的紙堆。
他正忙乎著,忽然餘光裡瞥見床下的長明燈暗了,立即喊道:「燈!燈!」
宋衍沒動,而長明燈在吳長生那一側,於是吳長生立即彎腰朝床下看去。
長明燈是一個裝了棉籽油的銅盞,用棉線攆成的燈芯。棉籽油本來是易燃的油脂,但此時卻火光暗淡,只剩豆粒大小,似乎隨時都會熄滅。
「小師叔,怎麼辦?燈快滅了!」吳長生著急道。
宋衍眼睛緊緊盯著面前的屍體,對吳長生說:「我這有道符,你拿去貼在燈盞上!」說著,他從懷中摸出一道符來,朝對面遞過去,眼睛卻始終不離死者的身體。
吳長生伸手接過那道符再次彎下腰去。他將符往燈盞上貼時,突然發現燈盞很涼,不由驚道:「燈怎麼這麼涼!」
宋衍一聽,心說果然如此!自從剛才那股風吹進屋後,離地一尺的空氣就降溫了好幾度。幾個人沒有快速察覺是因為死者周圍一直放著含有冰塊的塑膠瓶子,等發現燈盞燃燒緩慢,宋衍便知道事情嚴重了。
「待會兒如果真發生什麼,誰都不要慌,不要亂跑亂叫,聽我指揮,明白嗎?」宋衍說得很快,因為他發現死者的腳已經把鞋子脹起來了。
屋內三人不由地放輕了呼吸,氣氛格外緊張起來。
時間的流逝似乎突然放緩了。死者的腳都已經脹起來好一會兒了,可屍體還是沒有動靜。
危險雖然可怕,可等待危險的過程才是最折磨人的。
宋衍已經隨時準備抽出寶劍;吳長生也死死盯著屍體,舉起的右手隨時都能把符砸向死者面門;王寬則不停地燒紙,嘴裡還不停唸叨著:「爸,你安息吧,兒子多給你燒紙錢,你好好上路吧……」
啪的一下,屋內陷入一片黑暗,竟是突然斷了電!
「啊——」王寬忍不住驚叫了一聲。
「別動!」宋衍急忙喊道,但為時已晚,王寬已經轉身朝門外跑去。
雖然停電後沒了燈光,但泥盆裡燃燒的紙和床下的長明燈還散發著微弱的火光,很快屋內的人就恢復了視線。
只見王寬朝門外撲去,伴隨著噗通一聲,他直接趴倒在地,竟是被門檻絆倒了!
王寬趴在地上好半天都沒動,也毫無聲息,不知情況如何。
「王寬?」吳長生試探著喊了一聲,但卻無人回應。他有些慌亂,忙朝對面的宋衍看去,求助道,「師叔?」
「沒事,他應該是受了驚嚇又被絆了一跤,暈過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