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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少女似也沒想到會有這種狀況發生,一時也頗為尷尬,不似之前那般自在。
過了許久,許是想起方才在那神鬼莫測間的生死與共,少年忽然抬起頭,望著少女,展顏笑道:
“居盈!”
少女聞言,也鮮活的一笑:
“醒言!”
這兩聲對答,便讓兩人又回到之前的默契。
此時,居盈原本束在螓首上的鵝黃髮帶,已被方才那番傾盆大雨打散失落。滑若絲鍛的長髮,瀑布般披散下來。於是少女便在這秋水之湄,以湖為鏡,以手為梳,順理她那流瀑般的秀髮。
離她身畔不遠的少年,看著居盈那曼妙的剪影,心下卻總覺得有些不大自在,手腳都不知如何擺放。過了一會兒,醒言覺得靜默無言,似有幾分尷尬,便沒話找話:
“呃、居盈,你看那南面,那抹淡淡的遠山,好像你身上、那處的樣子哦……”
平素口才便給的少年,此時說話卻是結結巴巴,總覺得有些彆扭狼閌處。
少女聞言,便仰目去眺那遠山情狀,隱隱間正見得那處,有曲線婉轉的兩峰相對。
乍睹此景,少女呆了一呆,忽又不知想到什麼,不覺俛首向懷中望去;然後便暈紅滿頰,輕啐一聲,伸手來推醒言:
“呀!原來真個輕薄兒!~”
於是沒有防備的無辜少年,又一次跌入水中;重新浸淫在清冷湖水中,他卻兀自懵懂,心中疑惑不解思忖道:
“正贊她眉黛兩彎若淡淡秋山,為何又要突地惱我?書上不也有‘水似眼波流,山似眉峰聚’之句麼?”
受這無妄之災的少年,心下感嘆果然最是這小女子的心思難猜!
就在這南磯島畔淺水之湄,少女嬌憨難當,少年困惑委屈之時,不知不覺,日頭已漸漸往鄱陽湖西頭沉去。
秋陽的餘暉,正映亮湖西半天的雲彩。霞光掩映中,在幽渺的鄱陽大澤深處,有一塊小舢板,正隨波逐流,載沉載浮。而那夜幕將至、某處已有些黝色的冰冷湖水,也吞沒了最後一塊依稀可辨是畫船彩闌的碎片……
一天,又這樣過去了。
第十二章 消魂處,離夢躑躅
經歷了這半日的驚心動魄,醒言與居盈都不免有些神思倦怠。幸好居盈袖內尚有銀錢未曾失落,便由醒言去僱得一艇小劃,由少年打著雙槳,這一葉扁舟便分開夕陽下的鄱陽水波,直往北岸而去。
正在打槳的少年,想到昨日晚間,自己也在這鄱陽湖上幹著同樣事情,不想只相隔不到一天,便發生這許多事情,恍惚間便如同隔世。不過,雖然吃了這許多辛苦,卻見到居盈有如仙子般的容貌,也算頗值快慰。於是又回想起下午鄱陽湖上的那番風波險惡,手下不覺加重了划槳的力道。此刻他再也無心多想,只想儘快回家;在他內心裡,從沒像現在這樣,渴望儘快見到他以前天天見面的爹孃。
而那正蜷側在船頭的居盈,卻用一頂竹笠遮住螓首,遮住她那超凡脫俗的樣貌,免得上岸後驚世駭俗。
與那心思單一的少年相比,這少女的心中,則更是思潮起伏。一會兒想起這位正划著筏子的少年,一個多時辰前在那驚濤駭浪中的生死與共,心下甚覺甜蜜,不僅沒有一絲後怕,相反在自己心湖深處,卻還有一絲從未體味過的悸動,無法形容,無法說清楚,卻只覺得一想起來,便似要全身顫慄。一會兒,卻又想到自己這番已顯露了真容,按照先前和爹爹的約定,現在卻應該回轉洛陽了吧。即使自己耍賴,但那生性固執、只聽爹爹一人之言的宗叔,也會逼著自己回去吧。
要是放在往昔,倒也沒有什麼;本來來這饒州之前,自己這遊玩興致已快耗盡。沒想,卻在這饒州小城,遇上這好玩少年,只是這短短兩三日的時光,卻讓她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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