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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雨水,浸透衣衫,雨水鑽進耳朵,睜不開眼,耳畔只剩雨聲和逐漸緩慢的心跳。
天空哭了嗎?它哭什麼呢?
冰冷和黑暗似乎從我出生的第一天起,就蔓延得無邊無際,我始終無法衝破。
這樣的黑暗我很快就看不見了,應該笑才對啊!
五臟腑都在抽~搐,撕裂一般的疼,嘴角沁出~血,我知道,我快不行了。
但我不能讓你看到我死去的樣。
就這樣安靜的死在這裡。
沒人看到也無所謂,反正我對任何人都是可有可無的人,或許,除了你。
我笑了。
至少我死之前,還知道有個人想要陪著我。
至少,在死之前,還有你陪著我一起走過最後的一段路。
我……還不算太冰涼。
娘~親,舞兒沒本事,報不了仇,舞兒來陪你了……
耳畔響起窸窸窣窣聲,雙腳踏得雨水飛濺,一深一淺,還跌倒了,甚是焦急,比我赴死的腳步還要焦急!
是你,為什麼,為什麼要來?
我不想讓你看到我死去的樣!
就像娘~親不想讓我親眼看到她死在我面前,幼小的心受了刺激,你會不會記不起我的臉?
“吾舞哥哥,你是不是要死了?你流血了。”你的小手為我擦去唇角的血跡,眼淚一滴滴打在我面頰,熱熱的。
是的,我要死了。你忘了我吧,不要哭了。
求你不要再哭了……
睫毛溫熱,有淚從眼角滑落,好在雨太大沿著我整張臉在流,讓你看不見我流淚。
我從來沒有這麼難過,聽見你哭,比我死還難過。
我感覺你小小的手指扳~開我的唇,冰涼的液體灌入口,順著咽喉向下,我就像在沙漠久行的人遇見一股清泉,身體的劇痛逐漸停止。
“這是什麼?”我望著你手的酒囊,第一次見你就見你掛著它。
“不知道!”你撓撓頭,“娘~親說了,這酒囊裡有兩個暗囊,左邊的水水,快死的時候喝;右邊的水水,絕望的時候喝。”
“快死”和“絕望”?有區別嗎?
我拿過酒囊一嗅,全身竟是一顫。
快死時喝的左邊是有起死回生功效的“天一神水”,是救命的。
而絕望時喝的,卻是“豸裂心水。”
那是一種慢性毒藥,卻是大羅神仙也無法挽救人命的劇毒!
我恍然,怪不得這酒囊你一直貼身攜帶,原來是你~孃親為了防止意外給你的救命藥!你卻給了我。
可為什麼又給你“絕望”時喝下的毒藥?
莫非你~孃親預見你會有什麼危險?
“吾舞哥哥,你以後不要再半夜跑掉扔下幼幼一個人!幼幼一直陪著你!”你咬著下唇,淚滴剔透。
雨聲不斷,我們抱在一起哭成一團,淚水融在一起,每一次深深的呼吸,肺胸腔裡全是彼此的味道。
這是我第一次覺得自己像個孩。
其實我一直是個孩,我才十歲。
卻一直承受著遠遠不該是孩承受的孤單寂寞。
吾舞哥哥,我的舞……
這個名字真好!
幼幼,你將自己救命的神水給了我,這已是你第二次救我。
我們擁抱著彼此,渾身被雨水浸透,我能聽到你心跳的聲音,那般溫柔。
我忽然很喜歡這樣的寒冷,因為你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我,給我活下去的勇氣。
就算一片黑暗,睜開眼,我仍看不見未來,我也甘願相信,活著還有一個理由,可以是為了愛。
為了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