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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還是不要了,”攖寧老實的放下腿,只怕這人強迫她一路蹬到太傅府,腦瓜子轉得飛快,想尋個藉口,最後呆呆的捧起手裡的梨子,小聲補充道:“我還得吃梨呢。”
這麼一番折騰,她全然忘記了方才發愁的事兒,只為自己的‘死裡逃生’而竊喜,啃著梨,嘴角壓不住的往上翹。
多虧她攖小寧機靈,有這般移花接木換話茬的本事。
才多久啊,不到半月,她就能從活閻王手下討到便宜了。
攖寧自得的翹了尾巴,梨子啃完了笑還沒壓住,生怕被人發現,她伸出兩根抿平了嘴角,搬出那張正經的木頭臉。
日光忽深忽淺,春風拂過門簾,吹起宋諫之一縷垂在身前的髮絲,髮絲飛揚間,少年五官俊美如工筆篆刻,唇角掛著不易察覺的笑意。
這小蠢貨綠豆大的腦袋,約摸也只能擱下一件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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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父好靜,崇德帝特意賜了一座東延門外的院子,坐北朝南,正對宮城。來往人少僻靜,離官員聚集的西直門又遠,免了不少來往交際,正合姜父性子。
只是苦了攖寧,要偷跑出去逛個集市,來回少說兩個時辰,還得緊趕慢趕的。若想留在集上喝碗糝湯吃碗雲吞,時辰就更沒數了。
想不被府里人發現都難。
姜父自從在早市的點心鋪子上抓到過攖寧兩次之後,每日下朝都會坐轎去早市上繞一圈。如此堅持了半個月,便把這活兒拋給了長子姜淮旭。
結果就是攖寧跑的更勤快了。
姜淮旭一直偏心這個幼妹,覺得自己虧欠了她十幾年的愛寵,攖寧再一撒嬌,便什麼事都依了。
規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他的幼妹人懂事心眼又實,不過是貪嘴些,沒什麼大不了的。他不光縱著攖寧自己出去吃,自己下朝還會徒步繞到糕點鋪子,買些吃食給她帶回家,頗有些助紂為孽的意思。
直到攖寧連著日晚膳時沒吃兩口就說飽了,姜太傅才察覺到不對勁。
姜家家風向來嚴謹,姜淮旭弱冠之年拔的科考頭籌,入仕為官一路順風順水,朝中人私下都說他是姜太傅的接班人,是以,姜父對這個大兒子要求格外嚴苛。
此事雖小,但落在姜太傅眼裡就是欺瞞父母忤逆不孝了。
姜淮旭在姜家祠堂受了三十鞭,整個後背被抽得血肉模糊,事後攖寧拿著自己做的糕餅去探望他,看見他趴在塌上不敢動彈的樣子,眼睛瞪得圓圓的,淚珠在眼眶轉了兩圈才忍回去,憋到眼圈通紅。
姜淮旭急得反過來哄她,兄長幼時捱過的打比這個狠多了,不過是在塌上躺兩日,就當休沐了,難得有個清靜時候。
他嘴笨,說的口乾舌燥,換來攖寧一句‘我再也不偷跑出去了’。
崇德帝賜婚的旨意剛送到太傅府,頭一個站出來反對的就是姜淮旭。冀州一案,晉王是主監事,他是副監事,人人都道晉王離經叛道暴虐恣睢,可沒幾個人真見過他的行事手段。
姜淮旭見過,知道他是個沒有拘束沒有底線的瘋子,冀州案牽扯官員百餘眾,都拘在刑部候審。有人嘴嚴有人嘴鬆,沒賺夠砍頭錢的威逼利誘兩句就招了,賺得多的就是另一碼事了,他們不敢招,一招就是死刑。
照刑部的章法走,這案子少說得審上十年半個月。晉王到刑部的第一日,下令殺了七個受遍刑還不肯招認的人。
姜淮旭原以為他只是恐嚇一下。
刀懸在那群人脖子上的時候,兩個被嚇破膽的官員連聲求饒,涕泗橫流的保證自己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姜淮旭剛要命獄卒把人押回刑房,就見晉王神色冷淡的說了一個字。
“殺。”
冬時白晃晃的日線透過高窗照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