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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副拼圖的難度頗大,顧天又堅持了一會兒,最終還是丟了碎片。
許冬時想勸對方再耐心一點,但顧天低著腦袋半天不說話,他只好說,「那我們明天再繼續好嗎?」
顧天這才慢慢地點了點腦袋。
許冬時把碎片都攏到一塊兒去,抬眼就見到不知何時出現在房門口的顧崇海,他拿肩膀輕輕撞了下顧天的,試圖讓對方高興起來,「你看,爸爸來了。」
顧天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睛看過去,但興致還是不高的樣子——你猜不透特殊的孩子在想什麼,就像你不知道天什麼時候會下雨。
顧天雖然喜歡許冬時,但也不是時時刻刻都乖巧聽話,有時候脾氣上來了,別說許冬時,就連顧崇海都拿他沒有辦法。
兩人合力將顧天給哄睡下,眉心都有淡淡的倦氣。
顧崇海悄聲將門關上,不禁嘆了口氣,對許冬時道,「辛苦你了。」
許冬時笑著搖搖頭,兩人進書房,例行公事匯報。
顧崇海近來化療越來越頻繁,已經不常去萬崇了,也許是知道自己身體每況日下時日無多,他更多的把時間花在了陪伴顧天這件事上。
許冬時將萬崇近期的情況告知顧崇海,自許冬時坐上代理主席的位置後,上次在董事會上竭力反對的王總和李總時不時搞些小動作,雖沒引起什麼大風浪,但也給許冬時的工作添了不少堵。
前幾天在譽司信任得過的員工還向許冬時透露了個訊息,近來二人似乎跟許璵往來較為密切。
許冬時沒有隱瞞,唯恐對方聯合外人對萬崇不利,如實告訴顧崇海自己跟許璵有些私人恩怨,最終道,「我怕許璵是沖我來的,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他有損害萬崇利益的機會。」
顧崇海提起兩個董事,揉著太陽穴道,「他們兩個跟了我十幾年,如果真到那一步,你不用心軟。」頓了頓,笑說,「怎麼,覺得我太狠心?」
許冬時搖頭,他現在的位置跟在譽司時有著天壤之別,跟顧崇海學習這段時間,明白不能再用從前的思維方式來處理問題。
顧崇海語重心長地說,「冬時,你太重感情,這是你的優點、也是你的缺點。也許你現在還不能贊同我的看法,但走到我這個位置的人,經歷的事情多了,手上沒幾個完全乾淨的,對商人而言,情義固然重要,利益才是第一位。這麼大個集團要支撐下去,有時候一些手段必不可少,你要記住,凡事之前想一想,你做的決策能不能讓你手底下幾百號人吃到飯,甚至吃飽飯,如果結局是好的,沒有人會在乎過程是不是絕對的光明磊落。」
顧崇海的一番話讓許冬時豁然開朗,他鄭重地頷首,想了想還是說,「天維那邊」
「如果能給萬崇帶來實際利益,何樂而不為?」顧崇海拍拍許冬時的手掌,一眼看穿對方,「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敵人,也沒有絕對的朋友,沒有一個商人會嫌錢多,我顧崇海就更不會。」
顧崇海的行為處事讓許冬時望塵莫及,但他還年輕,且有顧崇海這個良師益友在指導他,總有一天能做到像對方那麼灑脫和果敢。
此後一段時間,許冬時牢記著顧崇海的開導,在面對傅馳時嘗試著忘卻他跟傅馳的情感糾葛,將對方完全當成合作夥伴來看待,那些侷促和焦躁也隨著他心境的改變而消失不少。
與此同時傅馳也意識到了許冬時的變化。
許冬時不再故意忽視他,甚至會主動跟他打招呼,但看著他的眼神卻從所未有的冷靜自若,看似不再拒絕他,實則離他越來越遙遠。
這種變化讓傅馳寢食難安,他寧願許冬時氣他惱他,甚至痛斥他,也不想許冬時像對待每一個商業夥伴那樣客客氣氣對待他。
傅馳又回到了許冬時曾經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