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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是誰？&rdo;風箏問。

布無縫靠在門框上，牙上插著根挑牙的鐵絲：&ldo;你們爺爺的朋友。&rdo;他道。

風箏道：&ldo;你不像。&rdo;

布無縫道：&ldo;為什麼不像？&rdo;

風箏道：&ldo;我爺爺最討厭牙上插著根東西的人！&rdo;

布無縫把鐵絲吐了：&ldo;這樣才像，是麼？&rdo;

兩姐妹笑了起來。

鎮裡馬市場到處是人，兩姐妹坐在土牆上，看著喧鬧的馬市，布無縫靠在牆上，在陽光下眯著眼睛也在看著什麼。一片嗡嗡營營的誰也聽不懂的買賣馬匹的行話，交易者相互在寬大的衣袖裡用手指討價還價。

&ldo;說吧，&rdo;風車朝布無縫的後背踢了一下，&ldo;我爺爺也讓你在這兒等他？&rdo;

布無縫的眼睛看著馬市：&ldo;沒錯。&rdo;

風車道：&ldo;你叫什麼？&rdo;

布無縫道：&ldo;等見了你爺爺，就知道了。&rdo;

風箏道：&ldo;我問你，你和我爺爺認識多久了？&rdo;

布無縫道：&ldo;遠的說，有十年了，近的說，有三年了。&rdo;他不再說話，踩著滿地牛糞朝馬市擠去。

風箏看看妹妹，道：&ldo;你相信他的話麼？&rdo;風車想了想，一笑：&ldo;只要是男人的話，我都相信！&rdo;

金袋子也出現在馬市。他牽著黃毛老馬，肩上馱著賊猴巧妹子，在場子裡遛達著，看看這馬，摸摸那騾，和陌生人說笑著。他身後，幾個穿便衣的警察在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布無縫也在人縫裡注視著金袋子。

金袋子彷彿什麼都沒看見，在人堆裡擠著。在一堵牆邊，他的黃毛老馬站停了，辮子尾根上那扎著的黃布條一甩甩的，撒起了尿。金袋子聳聳鼻，對猴子巧妹子道笑道：&ldo;酒香！&rdo;巧妹子也聳聳鼻，吱吱地叫了聲，把酒葫蘆遞給了金袋子。

一旁的大樹底下，布無縫輕輕地笑了，誰也不知道他是在笑人還是在笑猴。

這幾天，風車和風箏都在街面上轉著。她們知道，按約定，爺爺在這些日子也該回到馬牙鎮來和她們會面了。

風車老是嫌姐姐風箏管得多，也就常偷偷地一個人跑到鎮外去，不是捉鳥就是抓魚。這會兒，她從鎮外回來了，木片小風車在她的頭髮上嘩嘩轉動著。

她背在身上的那隻大羊皮袋裡，塞滿了不知從哪兒採來的野花，扎著細腰的綠色布帶子上，竟然掛著一條鯉魚！

&ldo;風車！風車！&rdo;風箏追來，她背上斜背著一個能夾住七八隻大風箏的硬皮夾子，走動的時候那夾子便會輕輕拍打她的後腰，

&ldo;風車，昨晚上你去哪了？我找了你一夜！&rdo;她道。

風車指著腰帶上的魚：&ldo;抓魚去了。你不是說，你夢見爺爺要吃魚麼？&rdo;

風箏笑：&ldo;你真傻，那是夢！&rdo;

風車道：&ldo;告訴我，你真的夢見爺爺要吃魚？&rdo;

&ldo;真的夢見了。&rdo;

&ldo;爺爺從來不吃魚的。&rdo;

&ldo;可爺爺在夢裡說，他想吃一回魚。&rdo;

&ldo;只要爺爺想吃魚，我就把這條魚養起來，等爺爺回來的時候吃！&rdo;

風車一回到馬袋子客棧，就找了只瓦盆，盛了井水，將魚放了進去。

她用手撥著魚，魚在盆裡動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