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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瞬間，波波心裡忽然也有了種奇妙的感覺，她忽然發覺黑豹的確是在愛著她的。

他拋棄了她，卻又忍不住去找她回來，他折磨了她，卻又忍不住要來看她。

這不是愛是什麼？

只可惜他心裡的仇恨遠比愛更強烈，因為遠在他懂得愛之前，已懂得了仇恨。

也許遠在他穿著單衣在雪地上奔跑時，他已在痛恨著這世界的冷酷和無情。

&ot;他究竟是個可憐的人？還是個可恨的人？&ot;

波波分不清。

在這一瞬間，她幾乎已完全軟化，她喃喃的低語著，聲音遙遠得竟彷彿不是她說出來的，帶我定吧，你也走，我們一起離開這地方，離開這些人，我永遠再也不想看見他們。

黑豹冷酷的眼睛，彷彿也將要被融化，在這一瞬間，他也幾乎要放棄一切，忘記一切。

但他卻還是不能忘記一個人，這世上唯一能真正威脅到他的一個人。

他這一生，幾乎一直都活在這個人的陰影裡。

&ot;你也不想再看見羅烈？&ot;他忽然問。

&ot;羅烈？&ot;

波波的心冷了下去，她不知道黑豹在這種時候為什麼還要提起羅烈。

因為她還不瞭解男人，還不知道男人的嫉妒有時遠比女人更強烈，更不可理喻。

&ot;我已約了羅烈今天中午到這裡來。&ot;黑豹的聲音也冷了下去&ot;你真的不想看見他。&ot;波波突然用力推開了他，推到牆角，瞪著他。

她忽然又開始恨他，恨他不該在這種時候又提起羅烈，恨他為什麼還不瞭解她的感情。

&ot;我當然想見他，只要能見到他叫我死都沒有關係。&ot;黑豹的臉也冷了下去：&ot;只可惜他永遠不會知道你就在這裡，永遠也不會知道那華麗的客廳下面還有這麼樣一個地方。&ot;他冷冷的接下去：&ot;等你見到他時，他只怕也已永遠休想活著離開這裡了。&ot;&ot;你約他來，為的就是要害他？&ot;

黑豹冷笑，&ot;你害別人，向別人報復，都沒關係。&ot;波波突又大叫，&ot;可你為什麼要害他？他又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ot;&ot;我隨便怎麼對他，都跟你完全沒有關係！&ot;黑豹冷笑著說。

&ot;為什麼跟我沒有關係？他是我的未婚夫，也是我最愛的人，我……&ot;她的話沒有說完，黑豹的手已摑在她臉上。

他冷酷的眼睛裡，似已有火焰在燃燒，燒得他已完全看不清眼前的事。

愛情本就是盲目的，嫉妒更能使一個最聰明的人變得又瞎又愚蠢。

他的手掌不停的摑下去。

&ot;你打死我好了，我死了也還是愛他的。&ot;波波大叫著，昂著頭，一雙美麗的眼睛裡，已充滿了失望、憤怒和痛苦。

&ot;我恨你，恨死了你，我死了也只愛他一個人！&ot;黑豹的手掌已握成拳，像是恨不得一拳打斷她的鼻樑。

可是他並沒有下手，他突然轉身，大步走了出去，用力關起了門。

波波咬著嘴唇，全身不停的發抖，終於忍不住用手掩著臉，失聲痛哭了起來。

她忽然瞭解了真正的仇恨是什麼滋味，她發誓要讓黑豹死在她手上。

愛和恨之間的距離、分別又有多少呢？

二

百樂門飯店四樓套房的臥室裡面，也同樣看不到陽光。

紫色的絲絨窗簾低垂著，使得這屋子裡永遠都能保持著黃昏時那種低暗的和平與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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