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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塞利繼續道:「濱海碼頭一帶是島上唯一有島外工作人員居住的地方,他們躲在固若金湯的配給室裡,處理和販售大陸空運過來的物資,因此那一帶被劃為禁區,除了用於物資分配的濱海列車禁止其他一切的交通工具的通行。無論是誰,只要想前往濱海碼頭,就必須在骯髒、擁擠的濱海列車上度過三天三夜的顛簸車程——沒有誰願意盯著電視機三天三夜只為了看一個人搭車,在被擠得風塵僕僕狼狽不堪的時候,再優雅美麗的先生女士都會變得灰頭土臉毫無吸引力可言。」
「那你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一三問。
「我在這兩人之間尷尬的斡旋了著許多年,自然會發現一些不一樣的東西——我們三個人中間總是會有那麼一丁點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秘密,我們的利益總是共通的,互動的,為了保證自己的地位,我們彼此之間不會撕破臉。」
「可現在你顯然不是這麼想的。」
「當然,因為鱗城也不是這麼想的,在他殺死瑪格麗特繼任以後,我就知道這種平衡不可能再維持下去了。」
「到底是誰殺的瑪格麗特?」一三皺眉。
「聰明的人提線,蠢笨的人舉刀。」維塞利冷冷地回答,「真正動手殺人確實是鱗城,當時他的名字還叫鱗城13,意思是在鱗城塔十三層上伺候的奴隸。他是一個連名字也不配擁有的下人,任何人都能在他的身上踩上那麼幾腳,我還記得他殺掉瑪格麗特那個時候的樣子——他是那麼髒,那麼瘦,那麼狼狽,身上全是傷,還因為吸毒而散發著惡臭,據說他白天在金屬加工廠做重工,晚上被押去做一些研發毒品的實驗。奴隸和毒品一直是皇后的重要經濟進項,為了使研發的藥品更具效用,他們投放了一大批beta用作實驗,因為beta的身體精神狀況相較於alpha和oga而言更加穩定,更有助於客觀地判斷實驗結果。現在你知道為什麼這個瘋子要這麼瘋狂地搞性別仇恨了嗎?」
一三不自知地用力掐了掐掌心:「這和朱塞佩有什麼關係?」
「這個鱗城13號,是朱塞佩送到瑪格麗特身邊的。」維塞利道,「那一次,我跟著我的前輩安其拉一起混上濱海列車,我們想看一看朱塞佩他到底一直在做些什麼,當然,我是出於好奇,而我的前輩則是出於對那個人渣的執著——他可比那些觀眾執著多了。」
「我們灰頭土臉地盯了朱塞佩三天三夜,發現他的定力超乎常人的強悍,他可以四五個小時保持著一個姿勢一動不動,像一顆浮萍一樣面無表情地被人群擠向各種地方,但我們很快就發現一切看似巧合的舉止都不是巧合,因為在一天半夜,我們突然看到他和瑪格麗特出現在同一節車廂裡。」
「顯然他們很熟悉這樣的做法,彼此之間始終保持著一種既可以說是巧遇,又恰好能聽見對方聲音的距離。他們說話的時候甚至不會動嘴皮,也鮮少震動聲帶。當時我們正好躲在物資袋的後面,隔著物資我聽到他們正在像木偶人一般,沒有表情、沒有動作、目視前方地用平淡無波的語氣說著山盟海誓和甜言蜜語,那是最糟糕的嗓音,但又是我聽過的最膩人的言語——這樣的場景何其荒謬可笑,安其拉聽得又氣又急,他緊緊地捏著我的手指,差點將我的小拇指擰下來。」
「除了我們之外沒有人發現他們的動作,接下來列車一個震動,沙丁魚罐頭一般滿滿當當的乘客被擠得東倒西歪,然後朱塞佩和瑪格麗特順勢摔倒在人群中,他們在來來往往的腳步中做愛,他們都是alpha,他們的身體同等強大而堅硬,不懼於他人的踩踏,互相糾纏互相保護,白灰的塵埃染遍他們的身體和臉,這時候沒人能認出他們是誰,連深愛他們的觀眾們也不行。」
「……你的前輩一定很傷心。」
「是的,他快傷心死了,所以他提前離開了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