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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面如覆冰,眼眸用力閉了閉,什麼都未說,轉身走了。
“玄,我的閨名叫璘,冉燮璘!你要記住。”紫羅蘭把頭擱在冉燮絮的頸肩,巧笑嫣然,卻讓我牙癢癢。
我呆呆站了一會兒,才終於回過神,轉身出了冉燮府,嘴邊似是吟唱,又像低誦:“藤生樹死生纏死,藤死樹生死纏生……”
果然,“纏”就一個字!
50情竇開論病細窮源(冉燮殷番外)
懿淵十一年;鳴蜩之月。
好……好小啊!
我走進房,一眼就看見床上的裹在麻布毯子裡、只露出青白臉龐的人兒,她就是師父一直掛在嘴邊的“藥人”嗎?怎麼看,都只是一個孩子;一個……瀕臨死亡的孩子。
“殷,你來了!她的下頜骨被打斷,左右手的指骨、掌骨、腕骨,都被捏碎,左右兩腿的髕骨也被卸了,身上多處傷口已經潰爛……我剛才只粗略察看了一下,不知道她有沒有傷到要害……你一定要醫活她。”
師父坐在床邊;身上的夜行衣還未換掉,泛白的唇上殘留著刺目的血痕。
“師父;我先給您包紮一下傷口吧!”我將手中的藥箱平放在桌上。
“先醫她!”師父執拗地說道,隨即,精疲力竭地闔上眼,難掩痛苦神情:“這次,我領了三十五名武功卓越的弟子闖進去,結果只帶回了珊一人……那個墨臺別莊裡,居然養著大內高手……”
我小心地揭開毯子,然後,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腐爛的異味撲鼻,她的身子瘦骨嶙峋,四肢細細的,找不到太多的肌肉,似乎就是極薄的皮包裹在骨架上,還是極薄的破碎的皮——雖然,剛才師父說她身上傷口潰爛,只是……她的身上還有哪寸面板是完整的呢?!
我怔怔地看著她,一時之間,不知該從何處下手,雙手不受控制地抖動。
床上的人,倏然睜開了雙眼,隱約看出眼形好看,眸色極深,並未混沌,但如今深陷,像兩個大黑洞。
我對上了她的眼瞳,恍惚間,似乎看到她眼波流轉,抹了華彩,她的唇瓣蠕動,宛如在說話——我心下一驚,莫不是……她的生命到了盡頭,此刻是迴光返照?!
緩緩地靠近她,極力傾聽,儘管她的下頜骨下垂,吐字口齒不清;儘管她氣若游絲,話音斷斷續續,但是,我能確定,我聽到她的話了,她說——
“救……我……我要活下去……”
………
懿淵十一年,仲商之月。
我端著一碗藥,推開了屋門,繞過屏風,走進了內室。
光裸的背脊,細長的手臂,白皙的雙腿……我以為自己錯看,用力閉了眼睛,再定睛一瞪——
“師叔……您在做什麼?”我失聲喊道,感覺自己的臉面迅速竄熱。
“在研究自己的身體,有沒有缺少必要的器官或者組織……”她嘀咕,話語頓停,就見她急急攏好身上寬大的褻衣,提高聲音,嚷道:“你進來都不敲門的麼?我原本想賴上你的,但現在知道,在這裡,我被你看光光,是算你吃虧——你可別想賴上我!”
我有些許迷茫,不解她話中的意思。而她一直沒有回頭,面朝彩繪梳妝鏡架,瘦弱的身子,瘦小的背影。
“那個……能不能勞駕你背過身去,我想穿褲子。畢竟,我暫時還無法適應這裡的相處模式啊……”
相處模式?她說的話真古怪,或者該說,一直以來,她的言語與行為處處透著古怪。師父曾說,她是一個稚童,猶如一匹無暇的白帛,性情未塑,尚需悉心教導,稚童啊……不經意地抬眸,直直地對上了鏡中的她的雙眼,她眸含隱忍,似乎正在靜靜等待著——
猛然意識到她前半句說了什麼……我迅速轉過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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