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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周圍的高山密林都化為虛無,偌大的世間只剩她一人踽踽獨行……
像一匹狼,一匹被拋棄的,離群索居的孤狼。
阿灰低低叫了聲。
她沒有回頭。
它追了幾步,揚起長長的脖子,又叫了幾聲,聲音急切。
然而白星還是沒有回頭。
一人一馬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遠。
阿灰焦躁地刨地,它慌了。
它是真的喜歡小主人呀,所以願意放棄草原和白雪,甘願為她附上馬鞍走天涯的呀!
孟陽急得在車上跳腳。
這可如何是好呀!
阿灰原地轉了個圈,下意識看向孟陽。
看我有什麼用呀?孟陽禁不住脫口而出,「你去跟她賠個不是嘛!」
阿灰歪著頭看他,兩隻眼睛裡滿是驚恐和無措。
像知道自己做錯了事的小孩子。
孟陽用力拍了拍額頭:
他真是急糊塗了,阿灰再聰明也是一匹馬呀。
讓一匹馬去跟人賠不是,是不是太強人所難,不對,是強馬所難了?
「白姑娘!」孟陽趕緊一抖韁繩,駕駛驢車追了上去,「還有老遠呢,你先上車吧。」
小毛驢咯嘚咯嘚地跑著,十分平穩。
真是頭好驢。
白星既沒有答應,也沒拒絕,只是沉默著往前。
她的嘴巴抿得緊緊的,眉頭也微微蹙著,像凌冽冬日裡的一顆孤樹,刺拉拉的冷硬。
孟陽急得抓耳撓腮,扭頭跟阿灰對視一眼,都有點無措。
阿灰懊惱地甩了甩大腦袋,果斷上前幾步,一口咬住白星的襖子。
白星被帶的晃了下,竟開始跟它拔河。
一人一馬一個往前一個朝後,連頭髮絲兒都在用力,偏誰也不肯服輸。
孟陽傻眼,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突然覺得有點荒唐。
這簡直就像兩個小孩子在鬧脾氣嘛!
他跳下車來,急得直跺腳,上前勸和道:「哎呀,你們不要吵了嘛!」
白星和阿灰齊齊扭頭,氣呼呼瞪過來:
不要你管!
孟陽:「……」
他只是勸架啊,幹嘛這麼兇!
他也是有點脾氣的好嗎?
這麼想著,書生真的有點生起氣來,索性重新跳上驢車,緊了緊襖子,氣呼呼地從兜裡掏出來一大把炒好的栗子吃起來。
他一顆,小毛驢一顆。
哼,我還不管了呢!
一人一馬又僵持了好久好久,孟陽都開始跟小毛驢抱在一起相互取暖時,阿灰突然眨了眨眼,吧嗒掉了一大顆淚珠。
呀,它哭了呀!
白星愣了下,就見那長睫毛抖了抖,又吧嗒吧嗒落了幾滴。
巨大的水滴直直墜落,將凍得冷硬的地面砸出來幾個小坑。
她的心頭突然又酸又軟,心疼得一塌糊塗。
然後孟陽就冷著臉,發著抖,看那一人一馬抱頭痛哭。
真的是抱頭呀,白姑娘就將阿灰的整顆腦袋摟在懷裡,眼圈紅紅的,眼睛裡蓄滿水光。
過了會兒,白星突然摘掉眼罩,用力將臉埋進阿灰的毛裡,狠狠揉了揉,然後抬起頭,非常冷酷的對孟陽道:「我沒有哭!」
義父說江湖人不相信眼淚,流血流汗不流淚,她才不會哭!
孟陽吧唧吧唧嚼栗子,猶豫了下,「呃……」
白星瞪了他一眼,兇巴巴的。
孟陽搔了搔額角,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可是你臉上好多馬毛哦……」
沒有水漬怎麼粘毛?不哭臉上哪裡來的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