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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他所畫出的結界裡,對上了一個冰雪做成的美人。
等文鏡心一趕到了醫院,就被屋裡那深情凝視的兩個人給驚呆了。
「你們……」他那一肚子生離死別全被他們給憋回去了,「你們這是……」
行行簡直是生無可戀,兩個多小時了,她就被這人這麼固定在這裡,他不說話,也不放手,就這麼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就算她是塊木頭吧,這麼長時間也要被他看豁了:「問你們明哥,到底是想幹什麼吧……」
文鏡心也是莫名奇妙,轉過臉去看向了明遠東。
五年了。
這還是頭一次,他把目光望向他的時候,他的眼睛竟然是睜開了的。
再不像當初,無論他們怎麼呼喚,他始終都無動於衷。
「明哥……」文鏡心聲音有些抖,醒了就好,不管怎麼樣,只要他醒過來就好了。
他忍不住踏前一步,伏到了他床前去。
五年了,他都畢業了,成了社會人,西裝革履,斯文敗類的。可他們的明神卻彷彿被時光留在了五年前。終年不見天日,他面板是一種近透明的白,眉目深重,像畫出來的人來一樣,他始終都是這副樣子的,世俗裡的一切彷彿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他是玻璃房裡的王子。把自己關在自己的世界裡,是他們這些凡愚不死心,一次又一次的去驚擾了他。
文鏡心不禁哽咽了一聲,叫他明哥,明遠東是比他大幾個月的,可看上去卻像個大學還沒有畢業的男生,他這樣叫他,外人看來其實是有一些混亂的。
明遠東卻伸手拿向了他眼鏡。
文鏡心下意識的往後一躲,明遠東瞬間看出了端倪。
文鏡心只好笑:「沒什麼的,帶了眼鏡就看不出來了。」
那場車禍到底是奪走了他們太多,文鏡心視力受損,英染聽不清楚,姚茉莉始終是在創傷裡歇斯底里,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付教練……」文鏡心遲疑了一下才說,「已經過世了……」
他感覺明遠東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
付教練,付教練……他……太多的愛,也有太多的恨,成就了他們,可也毀掉了他們,尤其是明遠東簡直是他的心頭肉,不是親生,勝似親生。
那種感覺太複雜了。有什麼要溢位來了。
可突然之間又空空的被挖下去了。
文鏡心都明白,那一瞬間的愛恨無人可託,從他聽見付教練過世的那一瞬起……就已經轉念皆空了……
「行行……」文鏡心終於是把目光轉到了一直坐在了旁邊裝木頭的女孩子身上,「是付教練的女兒……」
女兒……她嗎?
那個可恨的可愛的可恥的可敬的人……
這就是他留在這世上的唯一一絲痕跡了嗎?
她坐著,沒有動,憑憑他們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她不像他,她知道,他們想什麼,她已經無數次驗證了這個結論了。
付教練生而不凡,指天怨地,桀驁不馴,至死他都不肯向命運彎下了他高貴的頭,她卻更像媽媽,是個扔在人堆裡都找不到的人。
可她也有她的一套人生哲學,他強任他強,明月照大江。
傻逼才跟這世界對著幹呢。
明遠東眉頭蹙得更緊了。
文鏡心唯恐他和行行有什麼誤會,急忙向他解釋:「付教練去世之後,一直都是行行照顧你,醫藥費都是她交的,這些天不知道往醫院跑了多少次了……」
明遠東不知道是在想什麼,盯著行行的目光越發深邃了。
文鏡心不得不硬著頭皮把話下說下去:「五年,這四萬三千八百一十二個小時,我們以為永遠都等不到這一天了,要不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