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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所謂的朝三暮四,他都沒有資格去責備賀承。賀承是什麼樣的人,喬安又是什麼樣的人,反觀他呢,他有選擇的資本嗎?
「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這是許然最後對賀承說的話。
賀承離開得還算平靜,許是找到了意料之外的東西,令他那點小心思得到了滿足,他甚至沒有剛來時的暴怒,只是到了門口,對許然說了一句,「一個玩具玩了十年,也該換換了。」
許然沉默著,就那樣靜靜地看著他,眼淚統統倒流進心裡,表面一派平和。
他知道,賀承這是在說他,也是在說自己。
只是賀承不知道,如果能放手他早就放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他從未將這份感情當做玩具,也從不覺得與賀承在一起有什麼可聊以慰藉,他僅僅只是喜歡,就只是喜歡,卻被逼得遍體鱗傷,到頭來也只得了一句,你有什麼資格跟他比。
他是沒有資格,喬安是什麼樣的人物,風風光光的能讓一個男人記了十年,他許然能嗎?哪怕是近在眼前,在過去的十年裡,賀承可曾用正眼瞧過他一回?
可悲的是,直到今天他才徹底意識到這一點。站在門口望著賀承離開的背影,冰冷又決絕,好像一朵霜落進他的眼底,將視線蒙上一層陰影,朦朧著看不清方向。
他捂住嘴,拼命抑制住鬱積在喉嚨裡的嗚咽。
有什麼人從樓下跑上來,帶來一陣冷風。許然忍不住裹緊衣服,想,今年的春寒為什麼還沒有過去,再不過,天就不會暖了。
春花還沒開,之前還惦記著要去摘些梔子花給賀承釀花酒,釀上小半年,等年末天冷了正好取來喝。
天還沒回暖,屬於他的花期卻已經不會再來了。
何宇軒吊著一顆心衝上樓來,就看到許然慘白個臉站在門口,見他來,還露出一個十分古怪的微笑,看得何宇軒心狠狠一墜。
記掛著還在樓道里,何宇軒拉著許然進了屋,倒了杯熱水暖手,才小心地問,「許哥,你沒事吧?」
許然坐在沙發上,捧著一杯熱水,雙眼無神地望著前方地面的某一點,半晌才道,「嗯,我沒事。」
「許哥,許哥,你看看我。」何宇軒在他面前蹲下來,擔憂地拉著他的胳膊,「到底出什麼事了?」
許然怔怔地抬起頭,對上何宇軒那雙清澈見底的眸子,忽然不知怎麼,鼻子一酸,竟直直落下淚來。
他不是什麼愛哭的人,過去十年的眼淚都流給了賀承一個,只有今天,他實在是忍不住了。
何宇軒還年輕,被賀承那麼一嚇已經亂了陣腳,這會兒更懵了,竟僵在那裡,不知應該做些什麼。
好在許然自己慢慢調整過來,可還是一副呆愣的樣子,沒有焦點的雙眼透著股不易察覺的委屈,輕聲問,「宇軒啊,你說我這個人,是不是活得特別失敗。」
「許哥……」何宇軒頓了頓,從牙縫中擠出一句,「那人是你的……」
「他是我男朋友。」許然的聲音好像蚊子的嗡鳴,他重新低下頭,「曾經。」
「你們吵架了?是……是因為我?」
何宇軒無措地看看四周,不知應不應該立即離開。
許然卻拉住他,「不是因為你,是我們自己的問題。」
他看看自己拉著何宇軒的手,忽然一笑,「挺噁心的吧?男人和男人。」
「不,不至於,」何宇軒慌忙說,「許哥你是個好人。」
許然樂了,何宇軒紅著臉辯解,「啊,不是好人卡的那個好人,就是,就是你很好,喜歡誰跟誰在一起,都沒關係的。」
許然笑著搖頭,一邊抹了抹臉。沒照鏡子,但許然知道,自己哭得挺難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