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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又能怨賀承什麼呢?男人幼稚起來十頭驢都拉不回,賀承一心想與喬安再續前緣,即便十年之中他們都變了一副模樣,可那股衝勁還一如當年,這也只能說明,那時候發生的事對賀承影響有多深。
千言萬語在齒間溜了一圈又被咽回肚子,白錦明沉默著站起身,打算離這個腦子有病的髮小遠一些。
走到門口他忽然站住,「許然讓我跟你說,記得回家。」
回應他的是洩憤一般檔案砸到辦公桌上的聲音,白錦明咧了咧嘴,推門離開。
玻璃門發出沉重而刺耳的吱嘎聲響,刺激得賀承心頭起火。他深吸一口氣壓下怒意,翻開筆記本,在明天的記事上加了一條:報修換門。
成功騙喬安過來加班所帶來的喜悅被白錦明短短几句話給折騰得無影無蹤,他低頭看了看腳邊的袋子,俯身將滾到外面的一瓶咖啡拿了起來。
是他常喝的口味。許然知道他的辦公室有咖啡機,平日裡也總說咖啡飲料對身體不好,也就偶爾出門的時候會買幾瓶給他備著。許然自己是不喝的,那個人一向不喜歡口味太重的東西。
就這樣還說不是專門來看他的?這兩天晚上天氣冷,就許然那雙腿,走一條街都費勁。
賀承冷哼一聲,將咖啡隨手丟到桌子上。有句話白錦明說錯了,他不是吃著碗裡的望著鍋裡的,而是碗裡的一直都沒有鍋裡的那個好,如果能換,他早換了。
頭一次想換掉許然是什麼時候的事?
好像是十年前的春天,許然跟他表白後的第二週。
雖然他和喬安分手了,但他與許然的關係在高中依舊是個秘密。賀承討厭被旁人當做飯後資談,便對許然說,在學校時不允許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不同,許然也做到了,但僅僅是這樣,兩周後賀承便感覺到了不爽。
之所以答應許然,是因為他太寂寞。喬安的離開帶走了他年少輕狂時的所有夢想和希望,他以為換一個人抱著,哪怕是隻玩具熊,也要比一個人來得好些。但許然不是能帶得出手的人物,他能堅持到兩周已經是極限。
也不知道那個書呆子哪來的眼力見兒,硬生生在他說出「算了吧」之前,自己買了管潤滑劑,伺候他做了一個全套。
生澀又隱忍的律動,讓賀承鬼使神差般打消了推開他的念頭。
第二次是大學錄取通知下來的那天,他以為許然會去最好的那所大學,但當許然拿著那張寫著與他相同校名的錄取通知書時,賀承再次放棄了將分手兩個字說出口。
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他想,大學裡兩個人也不會天天見面,各自會面對更加複雜的現實,說不定還沒等他先說,許然就膩了。
大學和研究生的七年時光賀承過得並不瀟灑。為了得到家裡的認同他必須拿到最好的成績,而且或許是喬安的關係,他對出國十分牴觸,在大三時找好導師掛了個名,事實上本科還沒畢業,他就已經開始在父親手下實習。
許然沒有讀研究生,他早三年畢業,找了個還說得過去的工作,領著只有賀承零頭的工資。
賀承不是一個喜歡回憶的人,他已經記不清大學時代為什麼沒有和許然分開,或許是許然那種近乎求饒的討好刺激到他哪根神經,導致覺得「或許這樣下去也不錯」。男人一旦被滿足就容易變本加厲,等反應過來,他對許然已經是近乎殘酷的肆虐。
十年,很難想像跟一個不愛的人在一起這麼長時間。許然的存在變成了一種習慣,偶爾從繁忙的工作中解脫出來,賀承也會想想他,當然也僅止於想想,再深了,他也懶得去在意另一個人的心情。
許然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賀承靠在柔軟的椅背上,神色複雜地看著那罐咖啡。
他是一個軟弱又無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