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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應該想到,陸廷鶴雖然看上去溫和有禮,但眼裡也絕不揉沙子,自己前世可以說是風流成性劣跡斑斑,陸廷鶴為什麼還非要和自己在一起?除非……
「他認出我了。」 祝挽星紅著眼睛喃喃自語:「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小星星。」
所以才會百般謙讓,體貼至極,可以假裝什麼都不在乎,但祝挽星那時候就只想耍著他玩……
「哥……」 他低喃一聲闔上眼眸,把濃鬱如泥削骨的悔恨吞進口中。
「怎麼一直不告訴我……」
祝挽星沒有上飛機,而是掉頭去了火車站。
要去縣城只能坐火車,然後換乘兩次大巴,最後步行 20 分鐘才到祝挽星這次的目的地——清水村,也是陸廷鶴小時候生活的地方。
他從昨天下午到現在水米未進,只吃了兩根能量棒,到村口時已經有些頭重腳輕,但好在基金負責人提前透過氣,村長早就等在門口接他。
小村子裡的人不算熱情,但也絕不冷血,幾乎每家每戶都對陸廷鶴有過一頓餐食的恩情,尤其是村長,陸廷鶴小時候大部分時間都住在村長家。
祝挽星知道陸廷鶴以前過的難,但沒想到會難成這樣,睡覺的矮棚只有一張破舊的吊床,四面都是敞開的,夏不遮雨冬不擋風。
聽村長說他小時候吃不飽飯,村裡人也不是總能記著他,小陸廷鶴就自己摘了山上的果子去縣城裡賣,縣城離村子有好幾里路,他必須起的特別早才能趕上早市。
果子結的少,他不好搶村裡街坊的,只等大人摘完了才爬上樹摘高處的果子,踩滑掉下來好幾次,肩膀上的一塊疤就是這麼留下的。
小孩子禁得起摔打,但禁不住餓,他每天天不亮就去摘果子,走一個多小時趕到縣城,一口都捨不得吃,只等著換了錢分給經常送飯給他的叔伯,有一次回來的路上低血糖暈倒了,過了好久才被村長找到,身上的錢也不見了。
祝挽星安靜地聽村長講陸廷鶴小時候的故事,一言不發地望著遠處結滿果子的山,他不敢細想陸廷鶴是怎麼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置,只記得前世剛見他的場景。
清冷古板的alpha和酒會格格不入,身上卻從始至終都帶著一股驕傲和溫和,有些人就是傲骨天成,真就像是庭中鶴,但也禁不住惡意蹉跎。
「那小鶴談物件了嗎?」 村長夾著菸捲問,「他總是操心給咱村裡修路搭橋的,一點不著急自己的事兒,他現在可不小了,要是在村裡連娃娃都有了!」
祝挽星被問的一愣,下意識碰了碰小腹,陸廷鶴從來沒有進入過他的生殖腔,說是結婚之前不想給祝挽星太多束縛,現在想來是怕自己受到終身標記的牽絆。
「廷鶴工作忙,沒時間想這些。」
「啊,這麼忙吶。」 村長發愁的嘆了口氣,把老煙管磕在地上倒出菸灰,「那他有喜歡的人嗎?」
祝挽星怔愣兩秒,低頭默了默,「沒有。」
「這個孩子,真不讓人省心!」 村長眯著眼睛吸了口煙,眼尾處的紋路像是山腳下的田隴,「哎!他不會還在找什麼猩猩吧?」
祝挽星起身的動作頓住,不敢置信的問:「您剛才說…… 他在找什麼?」
「這我也說不太好啊,應該是那個渾身毛的大猩猩吧,反正他從小就經常唸叨,要好好學習,好好賣果,長大了去找什麼猩猩。」
村長說著又猛砸了口煙,怒其不爭道:「哎你說那個大猩猩有什麼好看的,先把婚姻大事定下來啊,等他成了家生了娃,再想去哪兒看猩猩不行啊……」
「不是……」
祝挽星在心底小聲默唸:他要找的不是猩猩,是星星,祝挽星的星。
耳邊村長的唸叨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