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The Prisoner》(第3/3 頁)
會像座山一樣,擋著所有人。大家都知道,那個新同桌是老師的親戚。但她也不用特別的懊惱,過不了幾天,她就會被調到前邊陪其它同學了。總有比親戚還厲害的新同桌。
但她應該懊惱其實是坐前排的時候。她後來時常用力想,那時候她的時間都去哪裡了呢?
好像什麼都沒有留下。李懋的東西也在那句沒關係後都不見了。也許留下的,只是回頭望去的那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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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班主任咳嗽了下嗓子,讓大家停下手中的作業。他語氣凝重,表情嚴肅,首先定義這是一件影響多麼惡劣的事情,然後宣告必須向受害者道歉,要當著全班人的面。她想起了那火辣辣的一巴掌,啪。她只在文字,在電視劇,在電影裡見過。她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她看到潘遠緩緩站起來,低著頭說,“對不起。”潘遠的個子很高,他的背微微馱著。他總穿一件白襯衫。他很白很白,有著很精緻的眉毛和鼻子。他的嘴唇薄薄的,很紅很紅。他應該就是潘安的後代吧。
女生仍舊是把頭埋在桌子裡。
“聲音不夠大,重來!”班主任厲聲喝道。
“對——不——起——!”
女生仍舊是把頭埋在桌子裡。
她轉過頭去,想要看清潘遠的臉,但是他低著頭。等她回過頭來的時候,才意識到李懋正看著自己。
講臺上,老頭班主任背後一串鞭炮屁,噼裡啪啦。她趕快低下頭,不敢笑。
整個教室鴉雀無聲,風扇呼啦啦的吹。
她腦海中閃現出一幅畫,多年之後她才終於給那幅畫補上一個名字,《the prer》(jean-leon ro)。畫的近景是一條船,船尾處一個白衣囚犯橫向躺在上面。他的雙手被緊緊捆綁,嘴巴也被堵上了。旁邊的人腰間別著把槍,正對著囚犯彈琴,也許還掛著那些拿衛生巾當足球踢的笑臉。她被那幅畫莫名的感動著。相比囚犯,拿槍唱歌的看守似乎更悲哀一些,因為他一開始就處於下風,一開始就被給予了強者頭銜。只要他哪怕漏出一絲的嘲笑,有意的無意的,在龐大的陪審團眼中,他就輸了。他必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潘遠的爸爸是警察,李懋的爸爸因為貪汙坐牢了。她腦海裡想的就這些了。
她那時候還不懂什麼是坐牢,直到疫情期間終於回得國時才體驗到。
畫地為牢,酒店的一個房間,就是十四天活動得全部範圍。睡覺吃飯測體溫組成了十四天的每一天。
除了睡覺,每一樣都被人小心翼翼的照顧著。米飯有沒有太硬了?雞蛋要不要加一個?水果要酸的還是甜的?湯是不是太淡了?見到了紫色的重陽糕,見到了綠色得抹茶餅,見到了明黃色得窩窩頭,喝到了雞湯喝到了海帶排骨湯喝到了羅宋湯,還吃到了很多不知道什麼名字得菜。每一餐,都好像要窮盡腦汁變花樣。
試問肥宅應不好?好。
好到像愛情。明知一間牢,坐到最後犯人都不想離開。
又好到只會逃避。被無視被忽略被遺棄那麼久,突然這樣被關心著被在乎著,竟然受寵若驚得不自在。
只是不希望那些所謂得監獄警察們要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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