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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下,倆眉毛拉得又粗又長,眼睛也化上黑影,唇上還貼著一撮小鬍子。可惜膠水不夠牢,這撮鬍子被風吹起來一半兒,要掉不掉的,怪是怪,但放季維知這張臉上莫名還挺可愛。
季維知撇撇嘴,又把它沾回去,還戴上高頂的寬簷帽,模樣好笑極了。
「噗嗤——」 盛綏見這副打扮,樂了,「扮卓別林呢你?」
「啊,這不是剛剛電影被無關人等打斷了嗎,」 季維知搖頭晃腦地學畫裡人說話,「我想著那玩意好像是個喜劇,學過來逗你笑笑。」
盛綏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無奈道:「說是不愛看,電影情節記得倒清楚。」
「你愛看嘛,我就多瞧了兩眼。」 季維知又把帽子摘下來,擋在臉前,等重新戴上時表情已經扭曲成鬼臉。
盛綏笑得肚子疼,語氣也活絡不少,一邊抖一邊把帽子搶回來,「你可別鬧了。」
季維知吹眉瞪眼地說:「怎麼著,你不喜歡啊?」
盛綏正了正色,半開玩笑地說:「喜歡。我就是怕太喜歡了,招架不住。」
「嘿,你這人說話沒羞沒臊的。」 季維知把帽子倒扣在他頭上。
盛綏也沒惱,繼續樂呵地看他。
過了好一會,倆人總算靜下來。
氣氛便忽然不大對勁。逗趣時開什麼玩笑都不打緊,這會正經起來,反倒曖昧到有些尷尬。
盛綏清了清嗓子,認真道:「謝謝你。」
季維知搖搖頭,「這有啥。只要你樂樂呵呵的,比啥都強。」
「嗯,知知真好。」
「你沒事兒了吧?那我去把這些妝洗了。」 季維知皺著眉,嫌棄地搓了搓一頭的髮蠟,「膈應死我了,味也忒大。」
頂好的牌子,頂時興的香型,就被小孩這麼糟蹋。換別人大概得把小孩叫過來訓一頓。
可盛綏非但不生氣,還覺得他這種 「自作自受」 叫人歡喜極了。
「這個不好洗,得拿香皂。」 盛綏說,「進眼睛裡很難受,我幫你。」
季維知見他這副認真模樣差點當了真,轉念一想,這玩意有什麼需要幫的?又不是沒用過。
「啊,好。」 出口卻是另一番話。
盛綏替他把為了扮醜而挽起來的袖子都放下了,說 「小心著涼」,拉著人往浴室走。
浴缸旁擺著塊力士香皂,包紙還沒拆,黃色的,上頭是個女星的頭像。
盛綏放好一盆熱水,擺了個馬紮在地上,朝季維知招招手說:「來坐。」
季維知還挺恍惚,那麼不食人間煙火的二爺,要幫他洗頭?說出去誰信呢。
可這事不但發生了,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盛綏的手法溫柔,一邊在頭皮上揉搓,一邊澆著溫水,時不時問 「涼不涼」。得到否定的答案後,他會小心避開眼睛,拿毛巾擦乾淨臉上的水珠和泡沫。
季維知閉目養神,卻完全靜不下心。
這也太難頂了,指尖的觸感那麼真實,他沒辦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二爺,要不然我還是自己來吧。」 他舔了舔嘴唇。
盛綏停下,「不舒服?」
「不是,」 季維知尷尬地笑笑,「就是太舒服了,我怕我招架不住。」
這是在拿盛綏的話打趣呢。
盛綏挑眉,「頂不住什麼?」
「……」 季維知心想這也要刨根問底嗎,這話也沒法接啊,「頂不住想睡覺。」
「那沒事,睡覺而已。」 盛綏無所謂地聳聳肩,接著舀出一瓢熱水,慢慢地沖。
就在季維知一顆心終於慢慢減速時,忽然聽到上方沉沉的聲音:「反正又不是想睡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