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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始至終都沒改面色。倒是賽戩，一會兒冷笑，一會兒又生悶氣，自百里捻進門，便受不住這多變的神情。

&ldo;你來是有什麼話要說麼？&rdo;賽戩又問了一句。

百里捻：&ldo;如今已經仲夏，攻下西昭也已經兩月有餘，西昭地域廣闊，也應當著手管理，不能只留兩隊兵馬駐守，會生暴|亂的。&rdo;

&ldo;你一大早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個？&rdo;賽戩有些失望。

百里捻抬起頭，&ldo;不然王上以為呢？&rdo;

&ldo;呵、&rdo;賽戩突然笑了一聲，&ldo;也是，怎麼可能奢望你說好聽的話。&rdo;

陶陽之圍後，賽戩想聽百里捻說解釋的話，可是這人說得是什麼？攻下西昭之後，賽戩想聽他說感謝的話，可是這人又說過什麼？他不會說好聽的話，更不會道歉，他就是這樣的人。賽戩突然想到在西昭殘城時，百里捻說過的話，他說他自己就是這般冷血無情的人。

如今，賽戩倒是同意了。

百里捻如同沒聽到賽戩的話，他繼續說著：&ldo;白霽江之南原是南明的地方，越洆拿下南明之後，本就沒有好好管制，如今更是滿地橫生土霸王，人人都想趁著時機崛地而起，稱王稱霸。若不儘早安排，這大江之南的富饒好地，可就拿不回來了。&rdo;

&ldo;嗯。&rdo;賽戩敷衍應著，似乎並不想要多談。

百里捻轉頭看向賽戩，&ldo;王上對大江之南，沒有興致麼？&rdo;

&ldo;你不覺得大早上就說這些，很沒有興致麼？&rdo;賽戩茶杯扔在桌上，臉上帶著煩躁。

百里捻張了張口，有關南境的話沒能說出口。他站起身來，&ldo;是我著急了，王上才來兩天，不是急於商談西昭之事。先用早膳吧，我去處理政務。&rdo;

百里捻說走便走，賽戩站起身來，留他的話也沒有說出口。到底不比從前，即便賽戩心胸再寬廣，陶陽之圍橫在心口，他沒辦法想之前那樣，哄著百里捻，由著百里捻。

猛地將面前桌子踹倒，好好的吃食散落一地，賽戩比之從前又暴躁了兩分。

百里捻剛出門，迎面便撞見了仲演。他應當是來找賽戩，只是來得湊巧，撞見了出去的百里捻。百里捻低著頭，是仲演先發現得他。

&ldo;百里先生行色匆匆，這是做什麼去？&rdo;仲演道。

抬頭見是仲演，百里捻的眸色更是陰沉，&ldo;仲公子應當稱孤王為王上。&rdo;

&ldo;是啊，我怎麼忘了。見過王上。&rdo;仲演笑著行禮，一點兒也沒有不悅的神色。從西昭殘城開始，他明明知道百里捻是大姜國主，可是偏偏喊他百里先生。百里捻那時不計較，可不代表來了大姜王宮，他還不計較。

百里捻瞧著仲演，淡漠的臉上多了一抹冷厲，&ldo;我知道你要做什麼，如今不動你是顧及著賽戩，你折騰不起什麼來的。沒有兵馬，沒有可用的心腹，孤身一人的君主，什麼都不是。&rdo;

&ldo;是啊，什麼都不是。&rdo;仲演附和著，眼底流露出悲慼，慢慢又變得冷絕，&ldo;當年你初入北境的時候，不也是孤身一人麼？既然你能復立大姜，重為君主，為何我不能呢？&rdo;

&ldo;……&rdo;百里捻沒說話。他與仲演不同麼？沒什麼不同。相同麼？也不相同。

&ldo;你不能。&rdo;

百里捻面無表情地留下這句話，便不再與仲演糾纏，抬步往前走，徑直朝舒月閣去了。

&ldo;我不能？&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