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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知道一切都是場騙局,仍舊會習慣性沉浸在溫暖的湖水裡,繼而再靠理智掙脫。
可他現在真的有些累了。
下山百年,所求皆虛妄。
就像是沙漠中的旅人找到瓶摻了□□的酒水,即將凍死在大雪中的冒險者面前陡然出現溫暖木屋。
只此一刻,飲鴆止渴。
最後一盞燈也被吹進來的風雨澆滅。
天地間只餘下水聲。
何晝月腦中一片空白,他什麼都沒有想,也什麼都不願想。
在漫無邊際的混沌裡,他隱約聽見方衍的聲音:「我們成親後就像以前一樣過,好不好?」
他沒有回答。
半晌後,方衍又問道:「晝月的師兄是誰?」
何晝月費力地睜開眼,不避不讓地與方衍對視:「你愛過我嗎?」
沉默的人換成了方衍。
雨仍在下。
處事廳。
聞劍笙還坐在上次來時的位置,就連椅子也是上次的太師椅,烹著熱酒聽落雨,鴉青色紗繡隨風而動,好不自在閒適。
方衍踏進廳內,眼神從那壺濁酒上掠過:「你把我這兒當什麼地方了。」
聞劍笙也不看他,兀自滿上兩杯:「方大盟主去的太久,我實在無聊。」
方衍抿了一口。
有點烈,說不定何晝月會喜歡。
他道:「晝月心情不好,多替他梳理了會兒經脈。」
聞劍笙嘖嘖出聲:「火靈根在這樣涼的夜裡梳理經脈,你倒是會哄。」
方衍挑眉:「若你放棄繼續尋人,何至於只能靠熱酒。」
聞劍笙一噎,說起正事:「何汐亭的事你打算怎麼做?」
白色的雷光在天際一閃而過,透過天窗照亮了方衍沉著的半邊臉,須臾後,他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你應該明白,何汐亭不能死。」
聞劍笙:「何晝月不像是會答應的人。」
「何汐亭若出事,對他也沒有好處。」方衍沒來由的有些煩躁,想要皺眉又忍了下去,只從容道,「來日方長,等成親後,我會補償他。」
「補償……」聞劍笙又為自己倒上杯熱酒,目光縹緲地望向窗外無盡夜色,「人心最難償啊……」
第18章 契書
無論何肆和何汐亭再怎麼軟硬兼施,何晝月都沒有松過口風。
他不會替何汐亭去受天罰雷刑。
至於何肆說他成親路上不會作陪,也只能是口上說說,畢竟何家還要靠著仙盟,方衍的大婚,不可能作壁上觀或者下場作妖。
臨行前方衍推掉所有事,只陪著何晝月。
兩個大男人成親,又是在修真界,倒沒什麼婚前見不得的禮數。
華貴的喜服裁剪得體,完美勾勒著何晝月的勁腰長腿,正紅色將他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氣質削去不少,多了股人味兒。
方衍將何晝月發冠扶正,真誠贊道:「很好看。」
何晝月不太適應這種風格服飾,對著鏡子左看右看,只覺得照出來的人有些陌生。
他感嘆道:「還好平日裡不用穿這些。」
方衍從背後抱住他,親暱地蹭了蹭他的肩頭:「也就穿這一次。」
何晝月沒去計較方衍話裡的意思,轉而問道:「封罪最近怎麼樣?」
方衍環著何晝月的手臂緊了緊。
何晝月最近忽然對這種勢力爭鬥格外上心,眼下喜服穿在身上,花轎在外面等著,這一別就是一十五天,臨了不多說體己話,反而要聊這些,多半跟那個怎麼都問不出來的師兄有關。
只是自從那天疏泉境萬靈樹前畫卷的事被戳破,二人也只有聊這些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