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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所言甚是。」談源生附和了一聲,又道:「他本來已自暴自棄,無意再起爭端,只想做個無用之人,了度殘生。
但那趙如嫣實在太過狠心,連梁父病重也未告訴梁存默,後來梁父病死,梁母也因傷心過度隨之而去,臨死都沒能見到兒子最後一面。」
姜照眉頭微蹙,問道:「所以他現在是知道了真相,想要找趙家報仇了?」
談源生點頭道:「陛下聖明。梁存默前些日子偶遇家鄉舊識,才得知自己父母已逝,回去找趙如嫣大鬧一場,可趙如嫣不僅沒有認錯,還對他冷嘲熱諷,他憤而離府,一個人去了酒樓喝悶酒。
正好那日臣與敬之約了韓大人在酒樓議事,梁存默醉酒,見了韓大人便淚如雨下,將這多年的委屈憤恨全都說了出來,自然也聽到了微臣的耳朵裡。」
剩下的事由方崇來說,因梁存默與他一樣出身貧寒,相較於韓宣與談源生而言,他們兩人倒是更能談到一處去,便由方崇在其中周旋,蓄意引導,讓梁存默下了決心。
「學生對他說,即便父母身死,但靈位墳塋都在故鄉。
他沒能在父母生前盡孝,已是枉讀聖賢書,父母死後卻還不回鄉祭奠,更是枉為人子。
學生說他先是背棄先帝轉投趙家,後又只顧自己榮華不顧父母悲涼,是個不忠不孝之徒,把他罵吐了一口血,對天發誓要讓趙家付出代價,然後才有臉面回鄉祭奠,還轉而來勸學生遠離趙家。」
方崇不如談源生穩重,談及和梁存默的來往,如同說書一般,眉飛色舞。
姜照看向他,淡笑道:「朕從前覺得敬之文章雖好,但畢竟有些嘴笨,沒想到你還挺會借題發揮,若能再老成持重一些,朕把你調到御史臺,才不算埋沒了你。」
「陛下可不能有這種想法。」方崇連連擺手道:「學生年少,離老成持重還遠著呢,況且您可是答應過學生的,待趙家倒臺,便放學生回鄉。」
經他一說,姜照才想起這回事兒來,含糊著應了一聲,就繞過了這個話題。
「雖然朕不太能看得上樑存默這個人,但他畢竟和趙如嫣有幾年夫妻情誼,想必比起外人,他還是更能得趙家人信任。
行,這件事朕已經有所瞭解,還是全權交給你們去辦,如果有什麼地方需要朕協助的,儘管開口就是。」
「微臣遵旨。」
後面君臣又說了些其他的話,眼見時近正午,該是午膳時間,因姜照如今仍在稱病,也不能太明目張膽地留他們用膳,談方二人就告了辭。
二人剛跪完安轉身,姜照突然沉聲道:「朕之前說,真金不怕火煉,但朕希望你們能明白,相較於真金,朕其實更想要一塊不怕千錘百鍊的好鐵。」
說完就放鬆了嗓音,吩咐道:「不要回頭,就此去吧。」
二人相視一望,皆是面色肅然莊重,如陛下所言,逕自大踏步離去了。
他們走後不久,高盛安便進殿來請姜照用膳,姜照喝了半盞溫茶,站起身來問:「錦娘可在寢殿?還是去了別的地方?」
高盛安道:「方才安樂郡主來了,現在正和謝大人在花園嬉戲。」
「嬉戲?」姜照面色不愉,冷哼道:「安樂這個小丫頭片子慣會磨人,清元殿那麼多宮人還不夠陪她嬉戲,跑到朕這裡來胡鬧了。」
說到這兒,她嘖嘆一聲,一面往外走,一面自言自語道:「也不知當初費盡心思和皇叔做交易,將這個小麻煩精留了下來,到底是對還是錯。」
要搞「姊終妹繼」是姜照一個人的大秘密,即便是作為御前大總管的高盛安也拿捏不出她這樣的心思,聽她小聲嘟囔,便笑道:「陛下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讓小元子去傳書,康王爺還不連天加夜的跑過來把小郡主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