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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冰冰著臉，一字一頓地陳述道：&ldo;四月五日的那一天，你把阿恆從樓上推下來了。&rdo;

話出口，向島整個人都僵住了，他沉著雙眸，一步一步地向我走來，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握緊了手。槍，舔著乾燥的嘴唇，再次開口，&ldo;你一直是梁老大的人。&rdo;

阿恆墜樓前的幾日，他從梁老大的車上下來了，那一幕恰好是一個證據。

向島面容森寒，持續走來，我露出比他更森然的表情，幽幽地笑，&ldo;你以為槍裡沒有子彈麼？你忘了，這是阿恆住過的地方，他放在屋裡的東西，我比誰都要熟悉。&rdo;

這剎，他的腳步停住了，他不解釋什麼，誆著人說：&ldo;乖，放下來給我，這不好玩…&rdo;

&ldo;閉嘴！&rdo;我聲調尖銳地吼了他，同時摸出褲腰上的水果刀猛然劃破了自己的臉，血液徐徐湧下，我譏笑道：&ldo;你很喜歡我這張可愛的臉是不是？&rdo;

向島的眼睛睜得極大，他哆嗦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ldo;苜蓿…聽話，放下這些危險物。&rdo;

我往自己臉上劃了更深的一刀，輕描淡寫地笑，&ldo;現在還可愛嗎？&rdo;

向島緊皺眉宇，痛苦地求我停手，&ldo;不要傷害自己！有什麼沖我來！&rdo;

他再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劃破臉，走了過來想奪我的刀，我僥倖一槍打在了他的腿上，他瞬間半跪，膝蓋處裂開了腫脹的傷口，不知比起我的臉，哪處傷口要更可怖一些？

後坐力讓我差點跌倒，我穩住身體，把流向嘴上的溫熱紅液給擦掉了，在自己正值青春的臉蛋上劃了一個又一個刀痕，我清晰地告訴那個艱難邁開步伐的男人，你喜歡什麼，我就要毀掉什麼。

向島極其低聲下氣地乞求我停止一切傷害自己的行為，我偏要逆道而行，把槍頭對準了自己的腦門，&ldo;我要聽一切的實話，你要是撒謊，我就會倒下。&rdo;

&ldo;好…我說…&rdo;他按著膝蓋上的傷，十分緊張地盯著我。

&ldo;我之前說的話，對不對？&rdo;

&ldo;是…&rdo;

&ldo;如果沒有我，你會害阿恆麼？&rdo;這是我的最後一個問題。

向島沒用嘴來回答，他病態地搖了搖頭，算是預設了他的罪行和害人緣由。

問題結束，我們僵持著，他緩緩閉上眼簾，就那麼坐在地上，&ldo;我愛你。&rdo;

在對峙的一分一秒的時間裡，煎熬的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裝了消。音。器的槍終於發出微響，我扣動扳機的後刻，向島的額頭上彷彿開出了一朵糜爛的血花，他表情凝固的那一瞬被永久定格。

面前的男人安詳地躺了下去，嘴巴微張。

這涼薄的仲夏夜，除了上廁所，我幾乎都坐在沙發上看著向島的屍體，心如死水地看。

待黎明，天將好亮，微光照在他略青的臉上，傳達了死亡的味道，森森的陰冷彷彿從屍體上擴散到了室內，冷得我打寒戰，我無所謂地伸了一個懶腰，搜出手機給楊兆祥打電話。

我當報警人告訴他，阿恆的房子裡發生了一起兇殺案，屍體原封不動。

門外響起試探的敲門聲，我開門，楊兆祥警惕地握著一把槍，見了我後，他放鬆下來，問：&ldo;屍體呢？&rdo;

我指了一下地上的屍體，無波無瀾地自首，&ldo;警察叔叔，我替我的丈夫報仇了，請你逮捕我吧。&rdo;